更大的问题是,郭龄这个糟老头子是御史大夫殷载的嫡亲门生。

殷载,有我一朝除了良王、薛赏、卫裴、赵朔之外,又一个有名气的大臣。如果说良王他们是栋梁,殷载就是大蛀虫。

殷蛀虫出身翰林,外派干过八州刺史,内迁混过六科给事,因十年前揭发太子谋逆事有功,擢升御史台中丞,很快又因检举秦王反心有功,拜御史大夫,从此在御史台站稳了脚跟。站稳脚跟后,殷大夫扛起了我朝言官的大梁。我喝酒,他说我酗酒淫乐,我喝茶,他说我懒散偷闲,我封赏良王,他说昏君乱臣,呜呼哀哉大兴亡矣。

自古文官贵在一个“骂”字,言官敢骂证明他勇敢正直,同时也说明皇帝宽容大度。但殷载是个例外,因为他的毕生追求不在于忠言逆耳,他是真的想带领满朝言官把我骂下台啊。我的确不是个好皇帝,他若是单单看不惯我当皇帝也就罢了,可他也看不惯良王,他理想的皇帝是我晋王四哥。

理想的力量是无穷的,在我继位后的头十年里,他通过自己的不懈努力,已然成了半朝座师,风头无两。

我上辈子大概正是错过了薛赏的这一次求见,始终没有逮到殷载的把柄。

这下好了,我说他是怎么混成半朝座师的,原来是科场舞弊。郭龄必定受他指使,一个门生如此,其他门生能保证清白吗?查,一定得查,趁他风头还没那么大,我一巴掌把他呼死。我兴奋道:“去把郭龄找来,即刻下狱!让殷载来见朕!”

薛赏有些惊讶地看着我。也对,五十岁的阅历可能让我看起来太睿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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