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累了。
我很想睡,睡着了再不醒来。
梦里会不会梦见星星,会不会梦见他?
他会不会再过来对我做鬼脸说:“睡吧,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你这小矮子就安心地睡吧,有我呢。”
远处丝竹阵阵,有花旦台上装扮标致,水袖流转,含羞唱:“海天悠,问冰蟾何处涌甚西风吹梦无踪!人去难逢,须不是神挑鬼弄。在眉峰,心坎里别是一般疼痛。”(注1)
林间留下折翅的雁,树上唱着离群的鸟,墙角长着开不了的花。
从此,再多的花好月圆,再美的风花雪月,都和我没有关系。
我摇摇晃晃从地上站起,行尸走肉地离开小镇,不知要往何方。
倒路边快死时,有个很老很老的师太把我捡了回去,放在寂静荒山,破旧尼庵内善心照料。
我醒后,跪在师太面前,祈求剃度出家,青灯古佛,了此一生。
师太念着佛号,张开浑浊的双眼,只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张口便答:“我姓林……不,我姓柯……不……”
师太听得糊涂,再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李,是个寡妇。”
我迷惘地发了一会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