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伏庸看着面面相觑的山右富商,心里一阵冷笑。自己会告诉他们邮传部的机密吗?当然不,一把刀只有将出鞘未出鞘的时候才有威力,你只能看到我想给你看的东西,那就永远不知我的深浅,这就是古国官员不传的诀窍。
他看着眼前山右的五位,一个个扫过去。梁伯强就像一尊佛爷一样,这个什么翰林院检讨城府深的很,看来也是这一众人的主心骨,自己不能指望从他这打开缺口。铜蒲铁路总经理宋笃敬嘛,他掌握着详细的资料,但涉及他的隐秘也不可能对自己敞开。谢荣罗有点超身事外。姓曹的一看就是一个草包。最后,他把眼睛盯在那个姓乔的脸上,这张脸除了自己和宋矩之外,是最年轻的一张。
关伏庸的脸瞬间又充满了笑容。“唉,今天怎么说上这个了,渠公说的好,要和山右诸位大贤敦厚交谊。山右人杰地灵啊,宝晋矿务公司开的好!我在旗国都听说,山右的煤矿可能和罗洲哲国的煤矿、旗国北方的煤矿相提并论啊。”
“是啊,是啊,易国人也是这么说呢。”谢荣罗点头道。
“自然,不然为什么易国人觊觎山右的煤矿呢?可见渠公事业大有可为。不过我听说山右古来也以精铁闻名,‘焉得并州快剪刀,剪取吴松半江水’,不知山右现在铁矿情形如何?”
“山右自古产精铁,铁矿极多,不过易国人几年前勘探过,矿层太浅,所以只宜小量生产。”
这个谢荣罗知道的东西竟不少,但这不是个好消息。关伏庸皱了皱眉,山右到和古国整体情况相近,铁矿很多,但不是不成规模,就是矿石含量太低。
胡乱又说了些山右民风,酒宴已变得毫无趣味。关伏庸打个哈欠,渠本乔忙道:“关员外远来疲惫,今天就到这里吧。”
众人散出望海楼,关伏庸刚回头要找那乔先生。衣袖突然被一拉。回头,却是那位姓曹的,叫什么曹尔皆的。
“员外郎,初来大原,不知可知大原风俗?”
关伏庸知道他是想单独套套近乎,正中下怀,“正要曹先生指点。
这位曹先生很快把关伏庸指点到了一处所在。关伏庸鼻子一皱就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自己在白京城见的场面可比这大多了,他皱皱眉,还是随着曹尔皆走进了这座陇山楼。
“关员外,请。‘故国陇山树,美人金剪刀’,我听您说道并州剪刀时,忽然就想到了陇山楼,您说,这可不是缘分?”
“曹先生有心了。”
“关员外,请。”
关伏庸走进了一个屋子,这是一个奇怪的房间,红漆柱子雕花梁是华族传统的式样,泥金的雕花框里是荷花,牡丹,百合,芙蓉。但屋内却是淡金色的墙面,四周挂的是天蓝色为底的画像,画像是善族的布德。单仔细看,这些布德全都是男身拥着女身,做出种种胶合的形态。关伏庸一阵摇头,他听说过善族的迷宗有这个调调,但是混合在这个屋子里,真是诡异中透露出淫邪。
关伏庸扭过头,四个少女已抬了一副软塌放在床上,一股奇怪软糯的甜香从榻上传来。两双柔软的手臂一双搭在自己肩上,一双拥着柔软在身后搂住了自己的腰。
“官人,一路乏累了吧,让奴家给您捶捶腿。小妹伺候您尝一口吧,提提神,这可是来自印典的极品,一块膏就是一块银子的价呢。”柔声呵到耳边,让关伏庸心里一荡,也是那股奇怪软糯的甜香。
关伏庸脑子却一下子清明过来,这味道是什么自己早该想到的,统称‘鸭片’,俗称‘大烟’,美名‘阿芙蓉。’他简直气炸了肺,用尽全力一拍桌子。
“曹尔皆呢!给我滚过来!”
屋子里的莺莺燕燕噤若寒蝉,曹尔皆噼里扑通的从另外一间屋子跑过来,“怎么了,这两个死妮子伺候的不好?快,换两个来。”
“换你个头,你当我关伏庸什么样人,竟然拿大烟膏招呼我?”
曹尔皆瞪大了眼睛,显然没想到关伏庸是因为这个发火,他左右扇了自己两个嘴巴,“小人糊涂,小人糊涂。山右都是这个规矩,我猪油蒙了心,忘了员外郎是和渠学士交往的清华人物!”
关伏庸哼了一声,挥手让莺莺燕燕退出了房间。
“曹尔皆,你知道我来山右是干什么的吗?”
“恩,恩,开办实业银行……,恩,巡视铜蒲铁路,巡视铜蒲铁路。”
关伏庸看他眼泪汪汪,鼻子开始抽搭,知道他可能是刚吸了两口烟膏,还没过瘾。知道这是难得的机会。
“很好。你们在铜蒲铁路上到底打的什么主意?讲给我听。”
“小人哪有什么主意。铜蒲铁路山右富商都不愿意出钱,哪有钱庄放贷来得稳妥。左右不过是占个商办名义,将来如果国家收回官办,那总要花些银子赎回,总之是有赚不赔。”
“铜蒲铁路到底收了多少股本?”
“这小的实在不知道了,号称二十万,实际也就十万吧。”
关伏庸点点头,知道曹尔皆也不可能知道特别详细的数字。
“你们曹家,实业银行打算投多少钱。”
“这个是我们老太爷做主,渠家领实业银行的头,但宝晋矿务公司上来就是一百多万两的大窟窿,谁家都不敢踩的太深。但渠学士说,实业银行还会投资王屋电气公司,那是有泽、涛等王爷背景的公司,关员外人造闪电的大名连山右都听说了,所以老太爷很是犹豫。”
关伏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