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到叶青院外时,方看见叶青面目凝重的缓步行来,褚修兴奋的跑了过去,对着叶青挥手道:“青总,我办差回来了。”
叶青神情淡淡的,仿佛看不见褚修一般,敷衍道:“我知道了。”
褚修有些悻悻,想要多说两句话,都是奢望了。
叶青与他擦肩而过,渐行渐远,褚修的笑容僵硬在脸上,转头望去,怎么办。他好似看不到,这一路上他经历的风霜,他冻的发紫的脸色,付出的辛苦,受的委屈。
是不在意吧,褚修苦笑着,因为不在意才能忽视的这样彻底。
而最可悲的是自己啊,明明看得清楚明白,仍旧不愿意死心。
元宵节是热热闹闹的过着,火树银花不夜天,炮竹声声震耳聩。但无人在喊褚修一起去过,褚修也懒得出去,万一碰的一鼻子灰,才更是扫兴,大过年的觉得得不偿失。
听着外面热闹的声响,远的像是从天边传来,褚修心底嘀咕着,你们声音小些才好,不打扰我睡觉。
奈何都是妄想,无论是烟花还是鞭炮,都不可避免的传到了褚修的耳里。
褚修努力的将自己埋进被褥之中,调整好一个舒服的姿势后,再也不愿动,还是选择这样好啊,褚修满意的想着。什么都不用做,躺在被窝里天马行空的想着就好了,好似再不会被任何伤害。
作者有话要说: 这等蠢人还是直白的说出口吧,弯弯绕绕只怕会气到自己。
☆、第 19 章
自年后之后,褚修再也没有出过庄外的任务,虽然任务有时艰辛需要风餐露宿,可也总会得到一笔不菲的补贴,任务完成之后也可慢悠悠的回到山庄,游玩沿途的美景。
只是现如今,没有兄弟想要和褚修一起出任务。
虽说叶青并没有直说过夏渠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大家心里盘算着,他夏渠何德何能能够被叶青另眼相看调到叶家去胜任一个并不紧要的职位呢。
这样想着,所有的事都是一点而透,人人眼中带着了然都不尽然说破。
眼下有夏渠前车之鉴摆在那里,人人自危对褚修唯恐避之不及,都怕落得夏渠一样的下场,说不上是永世不得翻身,但现在的日子绝不会好过。
况且,谁又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头呢。
且不论得罪的是叶青这等江湖中赫赫有名之辈,哪怕是不小心得罪了庄内的管事的,管事偶尔在主子面前无意提起几句,只怕这号人物再也入不得主子眼中了。为了褚修这么一个不相干的人,实在是犯不上,若非是夏渠为人有些痴性,总是想不开,才会看不清实务,犯了这等错误。
褚修没了固定的工作,哪里有空缺便要他补上,人员补位在叫他回来。那段时间,褚修最长做的活是按时的跟着更夫打更巡逻,偶尔客串倒也夜香的活,偶尔客串其他的辛苦活,他更像是一个补丁,哪里需要补哪里。虽有些苦累,总有恶臭扑鼻,便是再小心也难免有沾染。
褚修不厌其烦的洗刷着,保持着身上没有异味,对于他来说,更夫或者倒夜香时,他们偶尔大舌头醉醺醺的和他说着含糊不清的酒话,更能让他安心下来,他只要笑着应付就好了,并不用多想什么,也不用去勾心斗角。
但日子稳定了下来,让褚修心里踏实安稳不好。
那日,顾苏在院内殷勤的为主子斟茶递水,跑前跑后的时候,辛兆云突然张嘴问道:“听说,你与叶青亲自处罚的杂役,是一同长大的?”
顾苏未曾想过主子会同他说这种琐事,大喜过望,忙应道:“是的。”
看着锦墨不赞成的目光,辛兆云置之不理,继续笑着问道:“想必他是犯了什么大错吧,才能让叶青这般青睐的责罚他。”
顾苏想说的话再三斟酌,试探性的说出了口:“青总为人正直,想必是褚修真的有什么错处,才能让青总如此处理吧。”
“虽说是叶青帮我代管庄子,可到底也是我的庄子,叶青是客,哪有说让客人受了委屈的道理。”辛兆云笑意盈盈的望着顾苏道:“你说对不对。”
顾苏忙声应道:“自然不能让青总受了委屈。”
“总要给褚修点教训,让他明白这庄中的规矩对不对。”
话说到如此通透,再不明白可就是傻子了,顾苏大声应道:“主子说的极是。”
“上次的事,你做的便很好,这次一定也不会让我失望的。”
“定不会让主子失望!”
辛兆云满意的笑了,转过头继续同锦墨说说笑笑喝茶水吃点心。
顾苏站在一边不自觉的昂首挺胸,踌躇满志。
自从锦墨来了之后,顾苏便被勒令在辛兆云院外伺候,除非召唤不然不得入院内。顾苏每日夏日顶着太阳站在院门口的位置,冬日冻的瑟瑟发抖,也不敢擅离半步,并不敢有丝毫分神的听着院内的声音,只恐漏听了一声主子的呼喊。
这种日子,顾苏过够了也过烦了,但仍旧要过下去。这让顾苏心内怨恨不已,但实在无处发泄,索性拿着鸡毛当令箭,有事无事总想要耀武扬威下。
眼下有现成的出气筒摆在手边,再不泄一泄愤才算是傻子。
虽褚修为人胆小甚微的很,并不能抓住什么把柄,但这并不妨碍他借题发挥。
顾苏眼波微转,计上心头,噙着坏笑去找商胄了。最近商胄被调成了叶青的贴身小厮,负责叶青一切起居事宜,包括了倒夜香的这种活。
“忙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