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胄抬起头看见是顾苏,笑道:“你今日怎么这么得闲?”
“我今日是有事来找你。”
望着一脸不明所以的商胄,顾苏决定废话不多说,直奔主题,揽过商胄的肩膀,附耳而言。
“听闻这段时间都是你在负责青总的日常起居。”
“是,是的。”
“今晚,我要摆脱你件事。”
“什么事?”
“你也不必做什么,只需放置夜香的时候,一脚将马桶踢翻便好。”
“为什么?”商胄大惊失色的想要躲闪,被顾苏拉住肩膀,继续拽了回来。
“我听我的就对了,不过是想要给褚修一个教训罢了。”提及褚修,顾苏难免气郁难平,忙转念道:“我知道青总为人宽宏,并不需要你整日都守在身边,便是晚上抽出时间做了这件事,白天也有时间能够补眠。”
听着顾苏的循循诱导,商胄想要找借口拒绝,奈何脑中一片空白。
“你只要等着褚修来时,将他遣走,并不用他整理便好,其余的事有我呢。”
“可是这样,要褚修如何收场…”商胄抬起头,目光闪烁的望着顾苏。
顾苏手上一顿,若无其事的继续拍着商胄的肩膀:“这又算不得什么大事,最多一顿责骂还能如何呢。”
“真的这样吗?”
“商胄,我可当你是好兄弟的,不会你连这点忙都不帮我吧。”
看着顾苏尖锐起来的眼神,商胄虽并不想这样做,奈何敢怒不敢言,只得低声应承下来。
顾苏满意的笑着告辞道:“我可是等着好消息呦。”
送走了顾苏,商胄双手握拳,实在不知如何才好,平心而论,他做不出落井下石的事。可要是实话说,他得罪不起顾苏。
思来想去,商胄实在对自己有所恼怒,做人卑微也就罢了,还要违背本心的去做不愿意做的事情,当真是…
这夜香…怎么是倒的?
看着流淌了一地的夜香,褚修默默的叹了口气,从推车上拿下清理物品,准备先清理一二,然后拿着水桶找口井,提些水冲洗干净。
也不知,今日天亮之前还来得及做完工作嘛。褚修望向如同黑幕一般,被繁星点缀的天空,再次叹气。
守在门内的商胄,心里犹如有什么在抓挠一般,实在无法安慰,门外的一点点声响都被无限的放大回荡在他的耳里,折磨着他的思绪。
既然如此了,他索性推开了门。
褚修被惊到,抬头看到是他,轻声笑道:“怎么还没睡?”
“我…我起夜。”
“你稍等一等,我收拾一下你再拿回去用。”
褚修低下头,忙着将马桶上脏污了的部分先洗刷干净。
商胄思绪百转,想说的话在嗓中,但不知如何整理成句说出口。
“也不知怎么了,今日夜香会倒。”褚修将洗刷好的马桶递给商胄,笑道:“倒是耽误了你的时间。”
商胄不自觉的吞咽着口水,他实在是无法做出什么过分的事,但是…
“这个时辰再不去倒其他院子的夜香,恐怕来不及了吧。”商胄接过马桶,刻意的保持自然道。
“我争取快一点吧。”褚修没所谓的笑笑:“你快进去吧,外面天气凉,虽是过了年到底还是冷的。”
商胄用力的掐着自己的手掌心,出声道:“我一会从院中提两桶水过来冲一冲,刷一刷,你不用麻烦了。”
褚修感激的对他笑着:“那怎么好意思麻烦你。”
“算不了什么大事,左右我都醒了。”
“你还是回去吧,小心青总夜晚醒了,叫人叫不到。”褚修善意的笑道。
“青总…不会在晚上叫人的。”商胄逼迫自己继续道:“我来就好了,你去忙其他的吧,时辰也不早了。”
褚修望着天边,唯恐泛起鱼肚白,只得对商胄笑道:“那麻烦你了。”
“不必客气,都是自小长大的兄弟。”
望着褚修信赖的眼神,商胄真不知自己是何种心情。
“那我先走了,麻烦你了。”
“去吧,不必耽误时间了。”
望着褚修远去的背影,商胄咬紧下唇,关门的动作明明可以顺势而成,但总是觉得犹如千金重,再三犹豫不能一气呵成。
回到床上的商胄,翻来覆去辗转无眠,恨不得自己即刻变成一个隐形人,任谁也找不到自己了。
第二日起,商胄端了洗脸水给叶青之后,特意的走到门外看一看,看着干涸了的土地,商胄说不清自己心里该是石头落地了还是悬起来了。
望着院内练剑的叶青,商胄咬咬牙,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开好了院门,继续去忙了。
门外不能消弭的异臭终是引起叶青的注意,叶青皱紧眉头叫来商胄问道:“门外是怎么了?”
商胄支支吾吾不敢直言,叶青重重拍桌,斥道:“有话便说!”
“昨日夜香倒洒在了院外,这才会有异味的。”
“昨日倒夜香的人是谁?怎么犯了这样的错误?”叶青皱眉,神情中写满不耐。
“是…是褚修。”
话音一落,商胄浑身紧绷起来,他明显可以感知到,叶青瞬间沉默了下来。
“褚修?”叶青冷笑道:“倒是有胆子了。”
商胄不敢抬头,被叶青看到眼中的情绪,唯恐被叶青发现自己闯祸说谎。
“闯祸还敢不收拾乱摊子,一走了之,当真是厉害了啊。”
两人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