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回身,看着眼前抓着自己衣角的老女人,男人在叮嘱她。
“不!不会的!我不会让她们有这样的机会,我……”
对上了男人的目光,抓着自己衣角的女人忽如觉悟到什么似地挺直了腰身,决绝的说着。
“这个世界上有许多办法是让人想死的都死不了的,你就不要往着方面动心思了。”
打断了决绝中的女人,男人提醒完了她接着说道:“佛教密宗虽然是供奉地藏菩萨,但是密宗也信达因果循环,你手上不是也握着佛珠吗?那你为什么连着一点都看不开呢?”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忽然间明悟了什么,老女人手中握着的佛珠一声轻响的垂落到地上。
“你身边的人呢?”
男人弯腰拾起了落到地上的佛珠后,看着脸上再无一点表情的老女人问道。
“你们几个出来吧。”
稍事的沉默,老女人有点疲惫的声音招呼着。
三个几乎让人无法看出年龄的女人,神色各异的从正厅的侧门内走了出来,当她们走到了老女人身边时,各自脸上也如老女人那样素缟如水了。
正厅的香案上青烟袅袅,地藏菩萨的法像厚重地时隐时现着,男人走到菩萨像前,手上那串刚从地上拾起的佛珠就轻轻的轮转着。静静地过上了一阵子,男人如自语的说道:“彼岸无涯,回头可见。”
又是一阵的沉寂,男人从正厅里走了出来,当他刚走到那进来时穿过的圆月门时,他听见了身后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
停下了脚步,男人转回了身。
“我想看看洁儿。”
一头雪一样的白发挽成了抓髻的梳在了脑后,也停下细碎脚步的老女人看着男人说道。
红润如婴儿的肌肤,却无法遮住悠长岁月留下的气韵,所以即使是依旧有细腻弹性的肌肤,但是那一份的苍老就显得更为的清晰,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的的老女人,男人心里忽地涌出来一种可怜。
是可怜,任谁用尽了心力也不能抗拒岁月的无情,还是可怜,任谁机关算尽到头来不过是水月镜花,男人无法说清楚,也许这样涌出的可怜把一切都带上一点吧,也许就是因为如此吧,男人对老女人轻轻的点了下头,就转身穿过了圆月一样的门。
在确定了这所宅子就是要找的地方,男人就把带路来的馨苑打发了回去,这样做是考虑到这所宅子里面的人对馨苑来说,就是一个每天都要在熟睡中出现的噩梦,当这样的噩梦一旦醒来了,过分激动起来的馨苑会有什么样的反应,男人一点把握没有。为了不过分的让馨苑激动,也给馨苑一个慢慢的清醒的看到她每天要经历的噩梦,男人只好让她先回去了。
这里被警卫班战士看住的人中共有七个男人,不过男人在问他们话的时候,他们都用一种微微哑着却带着尖细的嗓音来回答。
这样的声音,即使你是第一次听到你也会知道他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因为这样的声音是属于一个极为特殊人群,也是我们都认为在历史的烟尘中已经消失了人群——太监,所专属的声音。
看到眼前的这七个不是男人的男人,男人不由得想起来老柳曾经跟自己说过的话,他说,这个世道有些东西不是因为它极度的不理就会被摒弃掉的,相反,越是这样在常理下看起来不理的东西,却有人无时无刻的在留恋着它。也就是因为有人在痴痴的迷恋这些东西,所以这些本来该消失的东西,还会长久的存在下去,只不过它的存在是换了一种方式,比如说这些东西隐蔽在某一个常人看不见的角落,或者是不小心看到这样东西的存在了,可是看到它存在的人却消失了。
也就是因为这样,老柳还说到,好的,不好的东西都在这个世道上,有的时候常理被视为禁忌的东西,在隐蔽角落中会更长久的存在下去,这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缘由,这是人性使然。
人性?不是向善的吗?可为什么禁忌和罪恶在人性中始终占据着另外的一半?人性包含了善恶,那善与恶不过是人们行事一种手段吧,既然都是行事的手段而不是目的,那人性在导着人们要走向哪里?或许,人们就在这样矛盾的纠缠里根本不知道自己最终要走向哪里。
我可是为善,我也是罪恶,一切不过我在行事时所借用的手段吧,那我呢?善与恶都是我借用的一种手段了,我会更偏重于哪个呢?想着,男人的耳边又传来了老女人那细碎的脚步声,而这样细碎的脚步声也让男人的心一动,因果回报,一定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吗?
馨苑微微喘着的气息说明留在叶家坐镇的她真的有点忙了,不过这样喘着的气息中更是透出了一种兴奋的味道,也足够说明她非常喜欢这样的忙碌。
接到了男人的电话,听男人简要的说明了他想的事情,兴奋中的馨苑也忽地沉默了。是啊,在以前的叶家,真的可以让人无时无刻地感觉到有一张无形的网在你的身边,而就是这张看不见摸不着的网,自从馨苑踏进了叶家的门坎儿就一直被它无形的包裹着。
能织出这样一张无形的巨网,绝对不止是因为叶家有了叶重和他的姐姐,还有其他人!恍然间想起了什么的,馨苑几乎在电话里发出了惊恐的叫声后又沉默了一会儿,她有点沙哑了声音的跟男人说:爷,你快一点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告诉莉雅现在回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