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取让他挣回个阴安侯位来,我们这三个不成器的小子,可是让家父操了不少心,我得用战功让他知道,我和弟弟们现在也开始争气了。”
“舅舅的身体还没有好吗?”刘据有些担忧地问。
卫伉眼神有些黯然地摇了摇头:“公主寻了不少良医,宫里从陛下到皇后也派了好几批御医过来,可总是反反复复,不见大好。”
刘据和张贺对视一眼:“我过几日就去长平侯府看看舅舅。”
张贺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些无奈,前几年医术精湛的女医义姁也已经去世,这汉代的医疗技术,无非是用名贵药材滋补着罢了,恐怕也是回天乏术。
渭水河畔,一如当年那般热闹,大汉的子民围拢到一起,欢送整装待发的汉军骑兵。
等到太子车驾来到桥畔时,霍去病已经在做大军出发前的最后动员了。
将军赵破奴、郭昌、卫伉分别率领着一万骑兵,排列着整齐的方阵等待着检阅。
张贺掀开车帘,先行跳下马车,再等着刘据下车。刘据下车后,在渭水边折了一支柳条,再朝卫伉走去。
“折柳相赠,望将军平安归来。”
“多谢太子殿下。”卫伉接过柳条,转过身高举柳条,对身后的骑兵大声说道,“这是太子给尔等的临别赠言,你我皆为大汉的大好男儿,此番定当鼓足士气,不负陛下的期望,将匈奴赶出西域,争取生擒乌师庐!”
“不辱使命,驱除匈奴!”汉军的声音响遏云霄。
张贺看向卫伉,他再也不是当初圆滚滚的小胖子了,面部五官线条坚毅,是卫青三个儿子里面最像父亲的,身材高大修长,经过了几次战役的锤炼,此时一举一动可以说颇有些乃父之风了。
在众人没有觉察到的时候,一辆安车悄然停在了不远处的树荫下,车厢上的帘子卷起了一半,刘彻和卫青就坐在车里,看着这些年轻人在一本正经地动员汉军。
等到一切都进行得差不多了,他们才走下马车。
“朕等着你们的捷报早日传来长安。”刘彻说道。
和一身戎装的霍去病等人不同,卫青今日穿着普通的青色常服,因为久病不愈的原因,他整个人都瘦削了下去,脸色苍白,看起来并不像一个威武的将军,而像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文士。
不过当他来到汉军将士面前时,所有人都像受到了莫大的鼓舞。
这次出征的三个将军里,赵破奴是霍去病的部将,两人正在交谈着,郭昌曾多次跟随卫青出征,因此卫青先是问候鼓励了几句,然后走到自己的两个儿子面前。
“阿翁,你来了。”如果说卫伉刚才的表现已经初具大将风度,但此时在卫青面前他还如同一个一脸期盼等表扬的小孩子。
”这些年你一直非常努力,为父都看到了。“卫青从腰间取下伴随他出生入死多年的佩剑,交给了卫伉,“带着我的剑去驰骋沙场,替我继续保护这大汉江山吧。”
卫伉郑重地单膝跪下,双手高举接过了父亲的佩剑,朗声道:“诺。”
目送三万骑兵浩浩荡荡地跨过渭水,沿着秦直道往朔方而去,张贺朝卫伉纵马远去的方向挥手道别。
“据儿,张贺,你们有空就陪我去一趟建章营吧。”等大军离开之后,卫青走到两人身边说道。
张贺早些年去过不少次建章营,最近几年从军之后,反倒去的少的。当车马在建章营门口停下的时候,张贺发现这里起了不小的变化,规模比原先扩大了一倍,还有不少工匠正在忙碌地修建各种工事建筑。
卫青向两人介绍道:“陛下说现在天下兵戈渐止,各项制度也该变一变了,这军队的制度,也有不少需要重新改的。”
“陛下和大将军已经有思路了吗?”张贺问。
卫青点了点头:“已经有了,其实前几年也改了一些,就像这建章营,我当年就是从这里踏上从军道路的,如今它也即将要变成建章营骑,成为长安正式的骑兵部队。”
“这样很好,以后培养骑兵更加师出有名了。”刘据说道。
“很多东西都要变一变了。”卫青略微咳嗽了起来,“陛下这几年一直让据儿监国,就是想培养你治国的能力,你的父皇也不再年轻了,很多事情,你要帮他分担。”
“舅舅放心,我知道的。”
卫青又看向张贺:“朝廷里也该培养一批年轻将领了,我和陛下都觉得,你还是在朝堂上的能力更高,伉儿倒是有几分武勇,但我觉得他才能其实也只是一般,恐怕难堪大任,至于你推荐的赵充国……”
张贺略微紧张地问:“赵充国在瀚海那边做得不好吗?”
“不,他表现得很好。”卫青说道,“我觉得他确实可以培养,但他在朝堂中没有根基,战功也不够亮眼,还欠了气候。”
“他不需要什么根基,太子就是他的根基。”张贺大胆直言。
“子珩说得没错。”刘据也点头表态。
卫青笑了起来:“这是他的长处,也是他的短处,正是他和太子的关系有些密切,所以失去了被其他人拉拢的机会,不过这也不算什么坏事,接下来就要看据儿以后给不给他机会了。”
“舅舅放心,我一定和父皇那样,不拘一格用人才。”
“陛下想要见一见你的智囊团,你挑选一些可靠的人,在月底带他们来上林苑面圣吧。”
“我知道了。”
元封四年秋,刘彻在宣曲宫宴请太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