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钦看得咂舌呆滞,明润的双瞳眨也不眨地盯著六角亭处,心跳得越来越快,面容热腾腾的像是发烧般,心中暗想,原来他就是太子西戎。
宫女拿著暖氅,从远处碎步跑来,细声细气的说道,“景少爷……夫人已和皇後娘娘结束谈话,要出宫回去了,正在找您呢!”
景钦一惊,转过身去接过那暖氅,回眸透过开得正豔的梅花看到那眉目如画的人儿站起身来,不自觉地退一步,红晕再度爬上烧热的脸,有些结巴地道,“是……是吗?”
宫女见他这结巴脸又那麽红的模样,与刚才大相径庭,脸色青白交加地大著胆子紧张问道,“景少爷,您是不是发烧了?脸怎地这麽红?”
景钦闻言,微微镇定了心神,嘴角轻扬,露出与天寒地冻不同的暖色来,看得宫女又是一愣。景钦披上暖氅,声色不动的说道,“没有发烧,是给热成这样的。”
宫女望著漫天雪花,视线再回到那长得俊秀却俨然像个大人般的孩子身上,那红如煮熟的虾子般的脸,他说,是给热成这样的?
坐在出宫的轿子里,景蓝氏揉著他的小手,笑容温柔的说,“钦儿,额娘和你阿玛从不把你当孩子看待,是要你明白你的身份,你的处境,你所处在的位置,假如日後额娘和你阿玛出了什麽事故都好,你都不会是个懵懂无知任人宰割的孩子,所以,你千万不要在心里怨恨额娘和你阿玛,知道吗?”
景钦淡淡一笑,清俊的脸上拥有著超越年龄的冷静睿智,他反握著景蓝氏柔软的手,沈稳的说道,“额娘请放心,孩儿都明白。”
景蓝氏注视了他片刻,心痛的把他抱在怀里,手指轻拍著景钦的背,美丽的大眼睛有些黯然的说道,“今日是冬至,皇後她还要召见额娘,怕是怀疑……”
景钦皱起了眉头,想起在御花园的梅林里见到如仙般的人儿,心中微微荡漾著,沈吟好一会才问道,“那件事是真的麽?”
“你刚才,见到了太子吧?”景蓝氏的眼神忽的变得凛厉,放开了景钦,凝视他的眼。“不管是真是假都好……钦儿,你要,你将来的使命是效忠太子并护太子周全!”
景钦俊秀的脸上闪过诧异,却很快的掩饰掉,郑重地点头。
冬至那次是景钦第一次见到西戎,也是与景蓝氏情同姐妹的皇後最後一次召见景蓝氏。
半年後,勤皇暴毙,燕皇登基,新皇不顾众朝臣反对,排除万难并封前朝皇後为温贵妃。
景钦在景府荷池上等到了旧太子西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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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献给最爱我的你
阴霾的天,一直在下著像雾似的雨,丝丝缕缕地缠绵不断。
空气中漂浮著花香,像是梅花香,又像是荷花香。
流火做了一个梦,梦见许久以前的事情。
第一眼见到容瑾……不,应该是说他还是太子西戎那时候的事情。
容瑾一直都不知道,在他还是太子的时候,流火就已经对他一见倾心。
那麽长远的事情,仿佛是昨天发生的一样,大脑里依然记得那麽清晰。
在那个冬至,在那片梅林里,看他看到呆,第一次发现貌美如仙并不是一个词,也不是仅仅存在於书中的虚幻,而是真实的,真实到令他想占据为己有。
西戎。每次念出这个名时,舌尖必须抵著前齿,打转,轻轻地往上跳舞,回转,落下。像是盛世绚烂极致的烟花,纵然转瞬即逝,却让人难以遗忘。
流火睁开眼眸,有瞬间的错愕以为自己已经死了,但全身传来的痛苦让他鲜明地意识到自己并没有死。
记忆的最後是血滴在雨里成散开来的水,猩味弥散在空气中。身体内温热的血不停的涌出,他想用手去触摸,可是痛得麻痹的脚已经无力,再也站不起来,倒在冰冷的泥地,任由大雨不停的滴落在身体上,融化著他的血,脑髓越来越昏沈,眼眸模糊一切,慢慢地倦缩起身体,最後的意识终於渐渐地失去。
如果没有死,那麽他是在那里?
“流火,流火,你醒了吗?”
那是熟识而宛转悠扬的声音,容瑾紧紧的握著他的手,淡淡地冲著他温润地笑。
他不会是在做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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