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阿栓与阿顺同时吐了一口血。
是刚才被阿顺伤到的那名士兵用另一只手,将刺刀刺向了抱着的两人身上。
“顺儿!”阿栓双脸涨红,神色慌张,“顺儿,顺儿,你没事吧!”
阿顺受伤的是心脏。
“哥,我……我没……事儿。”阿顺的双眼也看向了萧艾,“少爷,爵……爵爷就……就拜托你了呢。”
三年前。
阿顺阿栓从小没爹没娘,是被一个杂耍班子里面的师傅养大的。
班子里的人多,但粮食少,经常是有了上顿没下顿。
班子里的老师傅为人吝啬刻薄,脾气也暴躁,打起徒弟来总是往死里打。
阿顺的体质本来就要比阿栓差点,被老师傅责罚的多了之后,性格变得越来越内向,后来大病一场,就得了口吃,越是不敢说话。
好几次,有人偷粮食,然后栽赃嫁祸到阿顺头上,阿顺由于说话不利索,硬是被挨了好几次打,最后阿栓实在气不过,索性带弟弟离开了班子,到外头流浪,偶尔在街头表演表演。
两兄弟没什么文化,更别谈什么商业头脑,后来赚的两个钱全被当地的地主给坑了,经常是风餐露宿,食不果腹。
之后,在一次表演时被路过的邺天爵看到了。
邺天爵观察这两兄弟观察了一下午,大致也了解了两人的情况,看着两人也是个人才,便带到了府子里。
从那以后,两兄弟就从来没有再饿过肚子,而且,还能穿得暖和,又有很多像亲人的兄弟,这种日子,是他们曾经想都不敢想的。
于是,邺天爵便成了他们心中最重要的人,是拼了命也保护的人。
阿栓阿顺两兄弟闭上了眼睛。
含笑。
是替爵爷挨的刀子,啧,死得也光彩。
笑容成了定格。
阿栓阿顺,卒。
享年十七。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完整
萧艾闭上双眼。
默默地为两兄弟做了个祷告。
人,一旦有了牵挂,就会不由自主地会有所求。
这是痛苦的,因为有了软肋;这也是幸福的,因为有了依靠。
邺天爵,我还不能陪着你一起死,你还不能死,人家都把你拜托给我了呢。
萧艾把邺天爵抱紧,手从脖子上下移到了对方的背部,腰部。
腰部……
萧艾的眼睑颤抖了一下。
邺天爵居然佩戴着他曾经送的那把玉柄匕首。
萧艾凝神屏息缓缓地将那把匕首掏出来,握紧之后,萧艾把头从邺天爵的身上移开,扬起右手,一刀子捅向了邺天爵的心脏。
“唔……”邺天爵闷哼一声,不可置信地看向萧艾。
在场的日军皆瞠目结舌。
“哈哈!”萧艾大笑,踩着脚蹬子,跳下了马。
“好玩儿,真是好玩儿。”萧艾拍拍手,神气十足地走到了阿栓阿顺面前,握住刺刀并用力抽出。
淅沥沥的血浆迸溅到白色衣服上,歇斯底里的一片红。
两具尸体分开,各倒一边。
萧艾拿起匕首,先后挖出了两人的心脏,串在匕首上,挑眉桀骜道:“本将军不过是闲得无聊跟这个土匪演了场戏,你们竟然都当真了,看来我演的不错嘛。”
说完,眼神瞟向九条英,带着暧昧,“清子,想不到你也当真了,这怕是不够喜欢我,不够信任我吧。”
清子怔怔地看着染了一身血色的那人。
神色,语气,一模一样……
像三十年前,像三十年前每次等他归来时,他的模样。
“英。”九条英嘴唇泛白,却笑得很宽慰。
趁此时马背上只剩下了邺天爵,众人终于可以放心大胆地开枪了。
“慢着。”萧艾作出停止的手势,然后走到邺天爵面前,手紧紧握在露出身体外的把柄上,然后扭着旋转了一圈。
滋滋的声音。
邺天爵疼得直冒汗。
“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让他死未免也太无聊了吧,”萧艾挑唇,语气幽然,“慢慢折磨,才算的上有趣。”
邺天爵,忍住。
一定,你一定要忍住。
“给我把枪放下!”九条英命令,“一切都听将军的!”
邺天爵唇色发白,看着萧艾,轻轻道:“这把刀现在所在的地方是给你的……也罢,给你的东西怎么处置是你的自由。”
“少自作多情了,我不需要。”萧艾松手,而后故意扬声道,“你们看,这就是支那人,堂堂一个七尺男儿居然下贱到对同样身为男子的本将军感兴趣,还故作深情到这种地步,诸位不觉得很恶心么。”
“哈哈!”在场的日军都笑了起来,指指点点,纷言四起。
邺天爵闭上双眼,明明只受伤了一个地方,却传来两种痛。
就在此时,又有一批人马过来了。
蹄声荡荡,隆隆震震。
萧艾暗下收住笑容。
终于来了么。
萧艾记得,年前在离开明月府同林大金告别时,林大金提到了侄子张二在老家奉天开了个“张武堂”。
萧艾私下里给张武堂的人递了封信,说的是明月府的人可能会在日军驻扎的这一带遇到危险,若是张武堂的人有一定能力就过来帮帮忙,如果能力不足,也没有必要过来断了自己的后路。
上次抢红年糕时,张二深深被六子的兄弟义气给感动。找识字的人读了艾少爷这封信后,甭管有没有那个能耐,张二肯定会过来搭把手。
当然,小能耐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