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铮同志顿了顿,又十分严肃地加了句,
“且你尚未净手。”
一旁跑得极为凌乱的程明同志闻此欲哭无泪,少爷啊,重点根本不在这里,他们刚才可是扣了林航恭桶哦,他们扣的真的是定远王嫡子啊喂,这到底要如何收场啊混蛋!为毛少爷身边会有这样的祸害存在,更悲剧的是为毛他此前都没看出来啊啊啊啊!!!
**
挥别了何铮,又挥别了何铮,再次挥别何铮,夏瑾挥了好几次何铮都不肯走,所以只能带着何铮一同请假,只说夏家出了事,同窗一场何铮忧心自然情有可原,那先生也同情永宁侯府的遭遇,更因两人平日里表现极为乖顺很有欺骗性质,遂极为大方地将两人放走,只嘱咐了一句早日回来上课便罢。
“如今你当作何打算?”
两人共乘一辆马车,因着有事要说何铮没有早早地回丞相府,也不可能随夏瑾一同去永宁侯府。现今皇帝态度未明,定远王又摆明了要折腾夏家,他何铮身上贴着何家的标签行事自然不能过分随意,是以马车只在山脚下随意溜达,晃晃悠悠找路慢慢走。
“现今之事急也急不出条路子来,端看祖父上朝能得出个什么结果了。”
皇帝与定远王两人博弈,他们夏家不过是这盘棋局之上的一块儿小地盘儿而已,棋子本身不重要,必要时舍掉几颗也没什么,只要占着的那块儿地依旧值钱而且归属符合他们的意愿就行。
“上头的人争夺自来就不是我们这些小人物能左右的,端看夏家人还有多少用处罢,抛开这些不谈,至少今儿个我赚了个够本儿,他林航揪着我不放硬生生在皇帝眼里给夏家埋了颗钉子,林老贼更是不遗余力地在夏家脑袋上扣屎盆子,哼,我便让林航这个前世子尝尝被人这般欺侮却还不了手的滋味!”
现实的问题是,定远王那个挫货不给亲儿子配保镖,引诱了他们这些正义人士路见不平主动出手小小教训了一下拉仇恨份子林小羊同学。十一岁的半大小子正是好面子的时候,若是自个儿倒霉被仇家盯上挨揍受了伤或许会告诉家里人,进而提高警惕顺道修理修理出手的人来找回场子,所以夏瑾不揍林航,他选择了是个人都不愿意回去告状的法子。
哦呵呵。
何铮瞅着夏瑾笑得极为凌乱,瞬间觉得此前本着革命友谊担心了他一小下的自己傻得跟林航有够一拼,是以当下也不顾及夏瑾的心里感受了,劈头就是一句:
“夏家败了之后你待如何?”
夏瑾:……
所以说,尼玛这货说话还能不能再不中听一点!
夏瑾斜眼睨何铮,后者不明所以遂仍旧很学术地回盯夏瑾。
夏瑾:……
跟一个交际废较真儿的他完全就是在找虐。
“乌鸦嘴,夏家真败了那位也不会这么容易便杀了我们,夏家数十年经营可是说杀就杀的,最坏不过是丢了爵位回河西祖宅那边养老去,到时候安安稳稳做个大地主,等我长大了就娶个媳妇生个娃娃取名叫林方淼,天天拿棍子抽他,你说这日子是不是很有盼头。”
何铮不说话,他只是很认真地鄙视夏瑾,因为娶个媳妇生个娃娃怎么可能会姓林。
☆、第二十八章 化整为为零(一)
同何铮告别之后夏瑾乘车回了永宁侯府,因着时日尚早祖父并夏二爷夏三爷还未下朝,夏瑾匆匆换了身衣裳便去夏大爷那边看望,幸运的是人已经醒转过来,只精神头差了许多。
经此打击夏大爷却是沉稳了不少,只将夏瑜两兄弟同夏瑾一并叫到床前,遣散了房中丫鬟小厮只留下王氏,勉强打起精神说到:
“夏家遭逢大难,你们兄弟三个虽说年岁尚浅却也到了知晓家中事的时候。”
夏家孙子这一辈人数着实不少,可嫡出的却只有夏瑾三人,夏瑾虽说是一岁时才养到正室名下的,不过终归还是占了一个嫡字。
“此次不论夏家能否保住封地,那两位之中总会将其中一个得罪狠了,来年起兵,第一个遭殃的定是夏家。”
削了爵能回河西祖宅还算是好的,怕只怕他们前脚刚出京城后脚就有人追上来取他们全家性命。更为可悲的是,追杀他们的人可能是定远王,也可能是宫里那位。若是上天保佑让那位继续信任夏家不夺爵位仍旧留着坐拥河中,这么一来虽说能缓些日子,可定远王一旦起事绝不可能放过河中这块肥肉,是以无论如何夏家都不能善了,不过早晚问题。
可若是服软就此投了定远王……那边已经有一个夏三了,剩下的大房二房该如何自处?不说夏家内部,单说宫中那位,哪里就能轻易饶了夏家?
“无论下一步如何走对夏家而言都是一步死棋,你们祖父是个稳妥性子,在此关头,定是要将夏家血脉散出去的。”
三人皆吃惊地抬头盯着夏大爷,夏大爷闭上双目稳了稳心神,本就大病未愈,更遭逢家族危难身体心灵双重压力弄得他身心俱疲,内外加在一处竟是有些撑不下去。
“此前夏家平顺之时大房与二房争得厉害,你们虽小却也应当有所体会,如今夏家遭逢大难,再不得提及大房二房之分,须知你们皆是夏家子孙,便是夺了永宁侯这个爵你们也还是入了宗谱的夏氏子弟,需相互扶持共度难关,莫要再将此前的争斗伎俩用在自家兄弟上,自此之后,一切以家族为重。”
夏大爷气有些提不上来,可到底还是断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