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美读书 > 重生耽美 > 潜锋/啊,我的心上狗 > 分卷阅读28

祁重之作可怜状:“吃一口呗,我起了个大早特地做的。”

门开了一半,赫戎收回手来,饶有兴味瞥了眼他手里的东西:“你做的?”

祁重之连连点头。

赫戎略一思衬,很给面子地接了过来。

他曾经尝过祁重之的手艺,虽然凉透了,还沾着点落地灰,但味道依旧很不错,比吃过的很多糕点都要好。

他低头摆弄粽子上的细线,但无奈缠得太紧,迟迟找不到解扣的方法,于是很没耐心地使劲一扯——

祁重之忙道:“诶,且慢!”

已经晚了,细线突然绷断,滑溜溜的粽子骨碌碌脱手而出,半空中滑过一道弧,“啪”地落到了地上。

外包的荷叶缓缓散开了一角,祁重之弯腰捡起来,抬头看赫戎拧着眉头站在原地,好像不明白素未谋面的粽子到底和他有什么仇。

祁重之噗嗤一笑,熟稔剥开层层荷叶,万幸白胖胖的粽子还完好无损藏在里头。他捏着黏糊糊的里皮,把半露甜枣的粽尖儿举到赫戎嘴边。

赫戎下意识要去接,祁重之拿着粽子往旁一躲:“糯米黏手,我来吧。”

赫戎觑了他片刻,意外顺从地收回手,低头满满咬了口香喷喷的粽子。

蜜枣是去了核的,裹在热腾腾的糯米里头,从舌尖一路甜到舌根。

祁重之又把荷叶往下剥了剥,赫戎刚想去吃第二口,门口响起小二风风火火的吆喝声——

“客官,端午佳节,本店今日有招牌雄黄酒赠——”

虚掩的门被推开一半,两人四目齐刷刷瞪了过去,小二一见这阵仗,剩下的话登时一股脑儿噎回了嘴里,讪笑着往后退,并贴心给他们带上了门:“对不住对不住,打搅二位了,您请继续、继续……”

及至心惊肉跳地下了楼梯,前台掌柜看他脸色不对,莫名其妙问:“怎么回事,魂不守舍的,酒咋没送进去?”

“嘶,别提了,”小二把酒放到桌上,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压低声音凑过去,“俩大男人藏屋里正卿卿我我呢!这就得了,还不关门,嘿呦,可臊死我了……”

房里两个“卿卿我我”的男人面面相觑,祁重之苦笑:“好了,这下我晚节不保了。”

话是这样说,却依旧伺候着赫戎吃完了整个粽子,接着放下粽叶,照他洗过脸的盆子里涮了涮手:“我过会儿要出趟门,你来吗?”

赫戎品着嘴里的余味儿,问道:“一月期限已到,你的计策进行得怎么样了?”

祁重之擦干净手,稍加思索:“最迟今晚,有心人应该就会有所行动了。”

赫戎:“那你这时候出门,不怕遇上危险?”

而且还没说要他必须跟着。

“现在还不会,”祁重之眯起眼,慢悠悠说,“野兽捕猎前,总会先隐在暗处观望一阵子,免得打草惊蛇。我现在出门,就是去给他们观望的。”

赫戎看他翻出了包袱里的断剑,拿布条缠住了两截剑身,单露出雕刻精美的剑柄,打结系在了背后。

“为了已死之人,让自己置身险境,不值得。”

祁重之忽然听见赫戎这样说,语气很沉,不像在说笑,他猛地愣住,觉得这话说得实在没道理。

“……可那两个已死之人,是我的爹娘啊。”

不是值不值得,而是必须去做,否则才是大逆不道、铁石心肠吧?

他想到这里,蓦地记起赫戎的经历,此人曾经亲手弑父,更没听他提起过自己的生母,不知道“爹娘”二字于他而言,究竟代表着什么意义。

他佯装漫不经心瞥过赫戎的表情,见后者亦在垂目沉思,整张脸上的神色有点儿说不上来的空茫,似乎在仔细琢磨过后,最终发现——爹娘两个字,没什么意义。

赫戎毫无预兆抬起眼睛,和祁重之窥探来的目光对上,祁重之不禁一惊。

赫戎再次开口,声音很轻,轻到祁重之不太确定他是不是在跟自己说话:“你的命就不是命吗?”

祁重之陷入沉默,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与赫戎间隔着天堑鸿沟,从认知上就大有异同。要照从前,他可能还会慷慨激昂地指正这位大将军错得离谱的观念,而在时过境迁的如今,他得知了赫戎身负奇毒,在鲜血浇筑的人生路上踯躅独行二十多年,前无友人,后无亲眷,或许直到一二载后毒发身亡,他仍是孑然一人,便突然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的确,他劝祁重之不要因为父母之死而以身犯险的想法为世俗所不容,可如果仅仅因此就判定他冷血无情,未免也太以己度人了。

那些众民俯首、统领千军的虚荣与繁华终究只是浮于表面的镜中花水中月,真正能直达心底的,无过于血浓于水的父慈母爱,而这些人人生来所获,往往不会多加关注的舐犊之情,他却从未感受过一星半点。

他的父亲唯一教给他的,是如何榨尽己用,如何泯灭人性,如何去做一把见血封喉的利刃。

该劝吗?怎么劝?拿什么理由劝?

……罢了,自己的事儿还没个头绪,不如不劝。

“我虽然置身险境,可我从未有轻贱其身的想法。”许久,祁重之轻叹口气,迎着他的视线,缓缓道,“当年我骤然丧亲,失去所有,平白多了一桩血海深仇,整宿整宿睡不着觉,高烧烧得神志不清,还疯了一般拼命练剑。是义父心疼我,搁下生意,日夜陪伴,不厌其烦地哄我照顾我,后来又不惜万里,亲涉关外,捧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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