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一下,淇奥像是想起什么,又带着笑补充了一句,“他不算坏人。”
宁子云想了想两人第一次见面时那人的表情,留给他的印象和淇奥告诉他的实在差得太远,他的直觉告诉他那人对自己充满了恶意,并且这恶意毫无理由并且找寻不到源头的。他本来想把这些淇奥没有看到的告诉淇奥,然而淇奥此时已经专注地看着手中的册子了。
宁子云把凳子往外面移出来一点,再次踩上去。
靠在厚厚的靠垫上,淇奥手里拿着的是刚刚让子夜问玄阳绝地阁管事要来的人员册,册子看起来不算厚,薄薄几页纸却记载着玄阳绝地阁最主要最中心的组织结构、人员安排。
根据里面的记载,玄阳绝地阁大致分为“眼”“耳”“口”“手”“足”五部,其中最强的是刺杀暗杀的“手”、“足”,其次是监视的“眼”,稍弱的是负责情报的“耳”和“口”。
淇奥看了一会册子,眼前又是一阵发黑,他自己知道今天已经到极限了,也算是他难得一次像今天这样过度逞强,后果就是体力支撑不住,淇奥只能把册子先搁置在一旁看点轻松散心的东西。
宁子云终于拿到了书架上的书,走过来递给淇奥,看见淇奥脸色还是不太好,有些忧心的埋怨:“公子明明身体还没恢复,何必跟着恩人他们涉险。”
宁子云现在在淇奥慢慢的引导和纵容下,养成了什么都和他们说的习惯,和淇奥他们说话越来越不见外了,因此对于宁子云略微有失身份的埋怨淇奥没有加以指责,也知道宁子云这是出于好心,因此他一手接过宁子云手中的书一边放软了声解释:“你也知道是险,看着总比未知要安心。”说完这句话淇奥忽然话题一转,岔开了宁子云在这上面的别扭,“你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好吃,夜宵准备点清淡的。”
看着宁子云一脸认真地答应下来,离开房间,淇奥手里拿着书并没有翻开,反而阖上了眼。
☆、云初
之前的睡眠已经让他的脑袋足够清醒,而然疲惫的感觉依旧没有被驱散掉,这让淇奥觉得很不舒服。他虽然闭上眼,但并不会有睡着的感觉,思维反而更加灵敏地跳动着。
刚刚说给宁子云听的借口非常适合让宁子云理解,但是也只是为了给宁子云理解用的。
后面的话他没有全说出来。他了解自己的性格,万事不出头自扫门前雪,也知道自己先天不足后天却不像傲祁那样专于武术而笨鸟先飞,他喜看书好饮茶,饮食衣寝处处讲究,由于在后天两人生活的差别过程中,渐渐的和傲祁的差别就显出来了,他人看来虽然觉得两人相貌一样,但相处久了就能隐约察觉到之间山石与流水的不同。
好吧,他承认他是比较不勤奋,那些暴力的事出面的事让傲祁去做,他自己也乐得悠闲。
但是,他从不比觉得自己傲祁弱上半分,就像他从来不觉得傲祁想得比他少多少。
在这个以武力当道的江湖,再强大的心志和缜密的思谋都是掩藏在大海下的珍珠,少有人去关注,兴许别人提起他说的是一个处处受傲祁庇护的文弱书生,尽管如此,他不允许自己有这样的想法,更不允许在傲祁眼中有这样的认为。
适当的付出和浇灌是必要的,如他,可以为傲祁只身入天堑八方阵取五行宝莲,哪怕遍体鳞伤也在所不惜,正是因为他能看到傲祁身后的发展的道路有多宽广,这和傲祁处处顾着他异曲同工。然则,一次两次的照顾迁就,久而久之就会变成累赘,在通往巅峰的道路上需要的是共同前进的力量而不是要回头担心的包袱。如果傲祁不是傲祁,他会也会马上转身离开,正如他,傲祁也是这么看他的。
不需要无用的东西在身边,这大概是他与傲祁有一个相同点,他不会因此指责对方,只有互相成为最强大的才能安心的站在对方身边,让他不可能和不能选择放弃和抛离自己。
他选择成为九天之龙,自己也不会做麻雀之辈。唯有“生丹穴,非梧桐不栖,非竹实不食,非醴泉不飮,身备五色,鸣中五音,有道则见,飞则羣鸟从之”的凤,才配得上“独孤傲祁”这个身份。
相互利用?那又如何,没有比比他们更加合拍的“利用”了,他们也都乐在其中。
强者才能更好的生存。
所以,就算他现在没有了武功,他也不能接受傲祁给他安排的坐享其成,从短期来看这是傲祁给他的关心爱护,一旦走得更远他只会被傲祁越来越排除在行动之外。他就是要傲祁不能忽略掉他存在的意义。
想到这淇奥缓缓睁开眼,他的脸上浮现了一个得意洋洋的笑,像是将自己心爱的玩具紧紧握在手里的小孩子,而这一个笑他自己都没发觉。
突然出现在身边的静女开口说出一句话来:“公子,你不觉得这种行为和赌气一样孩子气么?”
淇奥掩着嘴低咳了一声,挑眉大义凛然的看向静女:“有么?”
就算他自己事后反省察觉到了今天的行动其实太冲动又太冒险,手无缚鸡之力硬是去飞檐走壁,为了让傲祁不忽略掉自己赢了傲祁三次,这所有的行为简直是把自己推到了铁索上战战兢兢,稍一不注意就会坠入悬崖,和他平日里三思而后行的举止略有出入并不完全符合,他也不会承认的。
静女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她来只不过是为了传话的:“主人想关于恢复武功这件事询问一下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