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年岁渐长,褪去稚气,面容清秀,她恐如己柳般被揭穿,便任其肌肤暴晒,如此,在黝黑肌肤的掩饰下,模样就变得模糊起来,也难怪赤阳子总说她不起眼。
“小,道长..有何想要的?”,摊主是个带着草帽的胖子,炙热骄阳,烤的他满脸油光,开口问道,
卫无忧踟蹰,只看那捏作猴子的糖人惟妙惟肖,挠着耳朵,翘着尾巴,看上去颇是灵动,卫无忧指了指猴子,“我要..”,
嘎嘎,降灵从她道冠里飞出来,赤喙对着,捏作一只鸟的糖人儿,转头怒目而视。
“哎哟,吓死我了,这哪儿来的乌鸦”,胖子拍了拍胸口,脸色不虞,又不好发作,遇到乌鸦,这哪是什么好事。
卫无忧拿出一块最小的银子,“那就要这只鸟罢”,胖子一看银子就笑开了眼,又把猴子糖人儿递给她,“小道长,都拿去罢”,他捏了捏银子,有些不安,又取了几个糖人儿,都递给卫无忧,说道,“送的,送的”。
卫无忧握着几个糖人儿,左看右看的,舍不得吃,挑了一个最丑的,往嘴里塞去,甜滋滋的,眼角弯弯,降灵站在她肩上,探头探脑地朝小鸟糖人儿啄去,嘎嘎地叫着。
卫无忧询着人问到御灵铺,门口的人见她道士打扮,不敢怠慢地迎了进去,“这位小道长,想要些什么呢?”,卫无忧见铺子似个倒地茶壶,入口窄而堂中阔,自她踏入门廊,便能感受到落在身上的神识,一扫而过,看来她的修为不入人眼。
领门的是个十三四岁左右的姑娘,低着头,一言不发地在前领路,入堂中,有旋梯而上,梯下站着数名风姿娇媚的女子,轻罗软衫,笑意盈盈。
有客人迈步上梯时,便有一名女子上前搀扶,而客人毫不客气,伸手搭肩或是揽腰,两人贴着上楼。
小姑娘领着卫无忧拐过角,走到偏堂里,正中放置着低阶法器,刀、扇、幡等,左侧放置各种灵符,右侧摆放着丹丸、灵草。
她一眼扫过便看到聚灵草、黄精芝等,唯不见血玄参,便开口朝柜后一个白胡子的老头儿问道,“劳烦老人家,请问可有血玄参?”,
那白胡子老头儿眼皮也没抬,吹着胡子,“小娃娃,血玄参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买的呢?”,
“老人家只管拿出来便是”,卫无忧说道,“一株血玄参要三块中阶灵石,你有么?”,白胡子老头儿慢悠悠地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说道,
“我有灵草可换,老人家..”,不等卫无忧说完,白胡子老头儿放下茶盏,抬眼看她,“且拿出来给老夫看看”,
卫无忧正要从仓廪里取出炎老给的灵草,手背被降灵啄了一口,她迟疑了下,收回手,“老夫看你这个小道士,穷酸得很,莫要来寻人开心,快走罢”,白胡子老头翘着腿,正眼也不瞧她一
眼。
初出门派,卫无忧没什么见识,是以言行举止,行事拘谨,有礼有节,试图做到面面俱到,她不敢多问,怕暴露自己的无知,有辱云华派的声誉。
文老头儿的话,叫面皮很薄,自尊心极高的卫无忧,血气上涌,脱口而出道,“贵铺开店做生意,有就有,没有就罢了,何必如此欺人?我倒不信天底下就这间店铺有血玄参了”,她转身作势要走,心道,这老头儿想哄她拿灵草出来,偏不如他愿。
“文老头儿,你就别逗这小道士了”,软绵绵的话音从楼上传来,“是云华派的弟子罢,那炎至烈老前辈与你是何关系?”,
朱色绣鞋,广袖烟罗锦衫,头簪花,年约二十余的女子,香脸桃腮,海棠丰韵,手执夏荷团扇,纤腰款摆,笑着走来。
“这位..”,卫无忧不知如何称呼,就听的她笑道,“奴家叫风四娘,你叫四娘便可,敢问小道长尊号?”,
卫无忧颔首,“不敢,贫道无忧,家中姓卫,四娘猜的极准,正是炎老嘱咐弟子前来此处”,
白胡子老头儿笑骂道,“四姑娘,平白捡一儿子,可喜可贺”,卫无忧不料她竟讨自己便宜,憋的满脸通红。
风四娘热络地揽住卫无忧,啐道,“奴家可生不出这般大的俊小子”,卫无忧别扭的挣了挣,听的风四娘说道,“可不巧,血玄参前些日子被人买走了,下回再有,奴家给炎老留着”,
“有劳了”,卫无忧拱手谢道,“如此,贫道告辞”,说罢,她转身就走,风四娘笑嘻嘻地拉着她手臂,从身后凑上去,呵气如兰地说道,“小道士,若是无事,可想去楼上坐坐?”,
卫无忧转过身来,摸了摸脑袋,笑道,“倒真有事”,风四娘蔻丹指甲轻点了点她额头,笑意更甚,文老头儿眼一闭,又哼上了。
“贫道来姑幕寻找此人,不知四..四姑娘,可有法子?”,卫无忧掌心一翻,赫然是当日己柳留给她的方印。
文老头儿睁眼,朗声大笑,风四娘笑意平和,素手接过,卫无忧不知他二人为何而笑,只是规矩站在原地,“没想到小道士人缘广,连姑幕莒国的王姬都认识”,
风四娘微讶,招招手,就感到香风拂面,堂中出现一位粉衫霞饰的女子,卫无忧感到对方气息绵长,竟是筑基期修士,“香儿,这事你亲自去一趟”,风四娘开口道,
“是,掌柜”,香儿媚眼如丝地看了眼卫无忧,眼波微漾,风情万种,幸好自己并非男子,卫无忧嘟囔着,怀里掏出两粒米来喂降灵,“什么王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