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显然不是多想的时候,于是他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四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里到处都是一片黑漆漆的,唯有头顶一处有微弱的光打进来,如此他们才能勉强看清彼此。
“这里大概是地下,出口就在那里。”霍谨言指了指头顶的光,“我先带着他上去试试能不能出去,你留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嗯嗯。”唐兮乖乖的点头。
待霍谨言一手抓着厉生运起轻功朝头顶略去之后,唐兮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低下头将绑在手肘上的细绳解开,因为绑的时间有点长,她的小臂和手都已经泛白且冰凉,刚刚醒过来之后怕被发现,所以她不敢有太大动作,只用了绑头发的细绳在手肘上打了个结来止血,这会儿血已经止住,为了不让霍谨言发现端倪,她便趁着还没上去把细绳解开又绑到了头发上。
待做完这些事,霍谨言已经再次下来,“过来,我带你上去。”
唐兮若无其事的笑了笑,然后朝他小跑过去,嘴上催促着,“快点快点,我都要饿死了。”
霍谨言这回好歹对待她没像对待俘虏那样随手一提,他略略思索了一下,最后还是伸出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将她带了上去。
窝在霍谨言怀中的唐兮,有一瞬间的恍惚,在幻境中的点点滴滴她都还记的分明,当现实与幻境重合,她竟有些分不清什么是幻境什么是真实。
那两年的时光,虽然只是一个幻境,虽然实则在现实中不过一天的时间,可对于她和霍谨言来说却是真真实实发生了的,那些情……她也是真心动了的。
她闭了闭眼,在心底叹息了一声,原来在那些她自以为清醒的漫长岁月中,在她声名狼藉唯有一个霍谨言不离不弃的那些年,到底还是动了心的啊。
如果没有经历那一场幻境之前,她还可以否认,还可以冷静的骗自己没有,可现在事实赤裸裸的摆在她的面前,她又要如何否认呢?都说幻术师是最能勾起人心底最深处的渴望的,而如今她既会入了这一场幻境,那自然也就说明了一切。
她是在霍谨言问她是否有个妹妹的那一天开始慢慢清醒过来的,因为她喜欢霍谨言,所以会有这一场幻境,但同时她还渴望的还有自由,而唐兮就是她的自由。
所以在听到这个名字之后,她终于开始慢慢清醒了,可到底面对着一场美好的幻境,她还是会有那么一点私心和一点舍不得的啊,所以她没有立即叫醒霍谨言,而是清醒着与他度过了一段快乐的时光之后,选择在新婚之夜唤醒了她,会选择在那一天也是因为她心底隐隐有种感觉,若是再不醒来,恐怕就要迟了。
想从幻境中醒来,唯一的办法就是疼痛感,所以她用匕首割破了自己的手腕,自己就醒了,然而她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更不想让霍谨言知道在幻境中陪他度过了两年的人就是她,所以她假装自己还没醒,这样他就不会想到先他一步消失的凤兮会是她。
而之后,黑暗之中的霍谨言也的确没有发现端倪,在自己清醒之后叫醒了她,所以接下来她只要不让霍谨言发现自己的伤口,这件事就可以瞒过去了。
“走吧。”霍谨言将她放下,淡淡道,“此处还是那日我们中了埋伏的地方,影一他们应该还在附近,我们先往城门处走,会遇见的。”
唐兮有些拘谨的退开一步与霍谨言保持了距离,然后点头道,“好,走吧。”
霍谨言见她这般姿态,微微皱了皱眉,却没多说什么,毕竟他这会儿心情也有些混乱,没时间去与她计较什么。
回去的一路上,两人一路沉默着,气氛显得有些怪异,虽然霍谨言也有些心不在焉,但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唐兮似乎有些不同,按理来说,在那么危急的时刻,唐兮能奋不顾身的去救他,这会儿平安了她怎么也不该是这样冷淡的态度,而且她本身也不是个多老实安静的人。
“你怎么了?”霍谨言沉吟半晌,还是开口问了出来。
“嗯?”唐兮下意识的偏头去看他,然而在对上那双幽深的眸子时,又立即弹开,低头道,“没怎么啊……只是刚刚见到了我的家人,这会儿心里不太好受。”
“大人!”
霍谨言本还想说什么,却忽然听到了影一的声音,他偏过头去看,就见影一正带着一队人朝自己跑过来,看着很是激动,“太好了主子,您果然没事!”
说完又低头自责道,“都怪属下保护不利,请大人责罚!”
霍谨言淡淡道,“无妨,此次是我太急了。”说完他将手中提着的人扔给了侍卫,“将他带回去严加看管,我们明日启程回京。”
“是。”影一应了一声,随后就看到霍谨言手腕上的血渍,脸色顿时一变,“主子你受伤了?”
霍谨言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鲜红的血色像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