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烛非但没有滚,反而额头触地,再次道:“请师父成全。”
归宁真人怒道:“明烛!我让你滚出去!”
明烛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声音依然冷静:“徒儿可立誓终生不离开师门,只愿师父将周负雪逐出日照山。”
归宁真人怒极反笑:“给我个原因。”
明烛想了想,才直起腰来,道:“他冒犯了我。”
归宁真人:“……”
明烛继续添油加醋:“昨晚他以下犯上,妄图染指亵渎徒儿,我忍不下这口气,这日照山,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归宁真人愕然看着他,片刻之后才开口道:“他……”
明烛脸不红气不喘:“徒儿国色天香貌美如花,是个人都想要一亲芳泽颠与我龙倒凤,相信师父也是心中有数的。”
归宁真人:“……”不,我心里没数。
“十三师弟年少轻狂,和徒儿朝夕相处,一时把持不住也是人之常情,但是徒儿实在是忍不了这口气,还望师父成全。”
归宁真人:“……”
归宁真人面对这般恬不知耻的人,就算有天大的怒气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发才好,片刻之后才揉着眉心,有气无力道:“胡说八道,给我滚出去,这事儿没商量,你若是不想见他,就让他搬去落华居,我也会和他说让他不去碍你的眼。”
明烛屈膝行了两步,急道:“师父!之前十二师弟对我有了其他心思,您二话不说就将他逐出师门了,为什么他周负雪不行?”
归宁真人定定看着他,似乎想从他眼中看出些什么,半晌之后,他才有气无力地挥挥手,道:“滚滚滚。”
明烛:“师父!”
归宁真人冷冷道:“我说不可以就不可以!他周负雪就算是死,也要给我死在日照山上。”
明烛愣愣看着他,半晌之后才哑声道:“因为他是我的剑鞘吗?”
归宁真人一愣,接着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因为他是剑鞘,所以就必须为了我而活着吗?”明烛道,“他连自己都做不了吗?”
归宁真人深吸一口气,竟然没有否认道:“是。”
“他本就是你父亲为你走遍五洲才寻到的红莲剑鞘,我救了他的性命,想将他用作何处便用在何处,他的命运自己没有资格选择。”
这般残忍的话,归宁真人说的轻飘飘的,仿佛只是在谈论一件物品的归属。
明烛安静地看着他,半晌才道:“可是,我不想要他。”
归宁真人冷冷道:“你也没得选。”
明烛哑然。
归宁真人不想和他多谈论这个问题,挥手道:“回去吧,这一回我不和你计较,若是你再提让周负雪逐出日照山的事情,我不会再轻饶了。”
明烛以头触地,额头在坚硬的青石板上撞出一声巨响,眉心很快一片血痕,他轻声道:“不,若是师父不答应,徒儿就跪死在这里。”
归宁真人见到这小兔崽子竟然还敢威胁自己,直接冷笑一声,道:“爱跪就给我滚外面跪着去,跪不死你别给我回去。”
明烛抿了抿唇,竟然真的站起来打算在外面跪着,归宁真人一愣,还没说话,就听到那小崽子突然“啊”了一声,背对着他两只手一顿鼓捣,接着整个大殿中弥漫起一丝血腥气。
归宁真人有些不好的预感。
下一刻,明烛转过身,将手中破碎的瓷片扔在地上,露出半张鲜血淋漓的脸,他勾唇一笑,道:“我在外面跪着,让其他弟子知道师父不讲道理故意划伤徒儿的脸,我相信,焉逢会是第一个过来谴责您的人。”
说着,他也不等归宁真人说话,直接跨出去,敛袍直直跪在了大殿外。
归宁真人:“……”
明烛自顾自地将自己破了相,没有丝毫的担忧,反而优哉游哉地跪在原地,脸蛋一掌长的狰狞伤口豁豁流着血,看着着实触目惊心。
早课下后,弟子从大殿外走过,第一眼就瞧到了明烛那苍白的脸色和流血的伤口。
明烛在殿外罚跪已是常事,大家也是见怪不怪,只是这一次所有人都因为明烛那张明显被利器划伤的脸而驻足旁观,片刻后全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明烛胡说八道:“你家大师兄我好惨啊,我只是刚出关和师父说几句话请个安什么的,但是师父今天心情不好,直接将我呵斥一顿,还用茶杯砸我,师兄肩膀都要肿了……”
众弟子:“呜,大师兄好悲惨,师父太过分了!”
明烛道:“我好悲惨啊!”
在大殿内听的一清二楚的归宁真人:“……”
“我好惨啊,红颜薄命啊……”
“大师兄,呜呜呜……”
外面哭成一片。
归宁真人:“……”
片刻后,外面传来商焉逢的声音,接着吵杂的声音很快散去,大概是被五师兄给遣走了。
归宁真人还没松一口气,大殿的门被人推开,商焉逢满脸冷漠地走过来,抱拳行礼,道:“见过师父。”
归宁真人道:“你来做什么?”
商焉逢面露不满,神色满是谴责:“就算大师兄犯了再大的错,师父也不应该划破他的脸,若是留了疤你让他往后怎么见人?”
归宁真人:“……”
果然如同明烛所说,第一个过来问罪的就是这个十分钟爱明烛那张脸的商焉逢。
归宁真人险些被气死,怒道:“滚出去,他爱跪着就让他跪着,跪死在那里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