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露惊恐之色。
小青看他表情诡异,奇道:“你身处宰相府,还管那破洞做什么?”
陈怀度哭着说:“我的肉身……我的肉身还在洞里!”
怪不得陈怀度这么怕死,原来他是用自身魂魄侵了宰相公子的肉身。
“这倒奇了!”小青记得陈美娥说过,法王器重儿子,因为儿子能替他四处奔走办事,他怎会夺了儿子的肉身拘在洞中?好在陈怀度此刻禁不住问,一问他便竹筒倒豆子似的全都交代出来。
他确是济成法王的儿子无疑,且是所有儿子中最为得力的一个,因此才得法王钦赐“怀度”二字。
而宰相陈恭良的儿子是独子,原名陈保根。
陈保根四岁那年在府中的假山上玩耍,忽然被一阵妖风刮落到池塘中,等到被捞起来的时候已经没了气。
这个时候,陈振纲扮作得道高人,敲开了宰相府的大门。他趁陈恭良六神无主,佯装替陈保根续命,实则将陈怀度的魂魄注入他的体内。
“陈保根”果然醒来,因此陈恭良全家对陈振纲感激涕零。这时候无论陈振纲说什么,他们自是都会听从。
陈振纲便称:公子有此灾,是因为名字太刻意,不如取“怀度”二字,借“纲纪法度”的正气镇一镇。
从此后,陈保根便改名陈怀度,而后平安长大。
陈怀度的一切所作所为,都是济成法王授意的。眼见陈怀度手中权力越来越大,济成法王便命令寅将军将陈怀度的肉身在洞中秘藏,以此要挟陈怀度继续替他敛财。
“这济成法王很有头脑嘛!陈振纲替他修炼,你替他赚钱,他只要坐在洞中吃吃喝喝就能成仙了!”
“呸!”陈怀度啐口唾沫,“他做梦去吧!他自己不修炼,只吸纳别人的元珠,所操纵的也只能是虚相而已!他早晚要遭反噬!只是没想到来着这样快……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事情已吐的差不多了,小青却还有一问。
“修道者贪图元珠也就罢了,为何济成法王对财宝那么执着?”
陈怀度想也不想便答:“我父王认为穹窿山是个宝地,一定会有神仙路过……因此他想着到时能买通神仙,在天界上给他谋个好位子……最好是能继续当王……”
“哦!那想必是要花不少钱……”小青拖着长腔,拍拍陈怀度的脸,“真是个乖儿子!你买官卖官的往来书信在哪里?你搜集的百官把柄在哪里?速速呈上来!”
“呵……就在我书房最左的第七块地砖下面,书架的笔洗后面有开关……啊啊啊!”陈怀度说到这里忽然尖叫起来——药效恰巧在这个时候过了,陈怀度已然清醒。
他大惊失色,挣扎着要从床上坐起来,同时磕磕绊绊的喊:“你是谁?来……来人哪!救命啊!”
小青嘴角一扬,“你还是落在姑奶奶手里比较好!”说着将捆在陈怀度身上的素练收紧,一阵黑气散去,陈怀度缩成了一个巴掌大小的木头人儿。
小青用块抹布兜着小木人儿,趁夜色摸向陈怀度的书房。
顺利取到证物后,小青腾空向宰相府外飞去。
她在半空看到,陈怀度书房隔壁的院落就是陈恭良夫妇的居所。此刻不由得心道:姐姐也要做母亲了。若是陈恭良夫妇知道了自己的孩儿被鼠精操纵了二十年,该多么痛心!李修齐曾说过,陈恭良早年是个刚正不阿的好官,也许他也是受陈怀度荼毒吧!但愿将陈怀度的魂魄化去后,还能将陈保根完好的还给陈恭良夫妇。
善恶到头终有报,纲纪法度振乾坤(下)
小青与白素贞在约定地点汇合后,将陈怀度所供述的条条状状讲与她听。
白素贞听罢,从小青手中接过一叠信封及一本四方的小册。
粗粗看过一遍,白素贞道:“坊间传闻或许会夸大,但不会空穴来风。陈怀度四处搜刮财宝、贪婪成性,若无特别手段,又如何笼络手下的官员!”
现已有铁证在手,眼看戌时将过,白素贞与小青暂时分别。
白素贞快步行至无人处,而后飞身腾向半空。她白衣翩翩,似一道流星般划过丽正门上方,直入南内正东的福宁殿。
福宁殿是当朝天子赵德基的寝殿。
赵德基如今已过知天命的年纪,又异常珍重自身,因此不肯耽于享乐。夜半时分,他将一众宦官侍从遣散,独自一人待在空旷的寝殿里。
戌时将过,赵德基踱步至书案前,屏气凝神,要书写一篇《洛神赋》。
洒金白宣上起收转折圆融含蓄、平正大方。正写到“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时,忽觉有凉风吹入,掀起镇纸下的白宣一角,发出扑扑簌簌的响声。
赵德基抬眼望去,只见十步开外站着一个年轻女子。那女子如天人一般悄无声息而至,赵德基手擎着毛笔呆立在原地,也不出声,只定定的望着她。
看她冰肌玉骨似出水芙蓉;看她螓首蛾眉如轻云出岫;美目盼兮、婉fēng_liú转。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