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的表情出现在了几乎所有人的脸上,李渊脸上的尴尬最甚,暗骂了一句你早说啊,喘这么大气于什么?然后才假模假样的笑笑,走到了帅案前方转身面对帅案,阴世师则持诏走到了帅案前,转身喝道:“圣旨到——”
李渊带头向手捧诏书的阴世师稽首行礼,陈应良、云定兴和其他的勤王军首领各按品级站定位置,然后也是稽首行礼,齐声说道:“臣等恭迎圣旨”
众目睽睽中,无数人紧张得屏息静气的等待中,阴世师打开了一道诏书,先清清了嗓子,然后才朗声念道:“奉天承运,大隋皇帝诏曰:领河南道十二郡黜陟讨捕副使陈应良,公忠体国,节义无双,除暴平乱功勋卓著,不辞劳苦千里勤王,急朕之所急,想朕之所想,解救朕于危难之中,实为人臣表率,忠诚楷模,今特旨加封陈应良为雁门勤王军主帅,统领各路勤王兵马共赴国难,诸路勤王军队派遣指挥,钱粮调动,赏罚黜陟,生杀予夺,具由陈应良一应处置……。”
阴世师的诏书还没念完,中军大帐里就已经是一片眼镜粉碎声,陈应良的嘴巴张得有平时的两倍大,刘长恭、云定兴和李靖的嘴巴张得能有平时的三倍大,其他的勤王军首领个个呆若木鸡,无不怀疑自己身在梦中。而表情最精彩的当然是李渊李大使,两只眼睛都差点瞪出了眼眶,嘴巴张得当场就脱了臼,脑海里完全就是一片空白,眼睛茫然得有如初生婴儿,还忍不住悄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借以检查自己是否正在噩梦之中?
“各路勤王兵马,但凡参与勤王战事之文武官员,军民将士,无论官职大小,爵位尊卑,都需听从陈应良调遣指挥,不得有误有违令者,陈应良可持此诏先斩后奏,无须姑息钦此”
噩梦没有醒,也永远都不会醒,阴世师很快就念完了这道不算太长的诏书,然后阴世师放下了圣旨,平静说道:“陈副使,你该领旨谢恩了。诸位同僚,李大使,你们也该领旨谢恩了。”
很长时间都没人吭声,许久后,云老将军才第一个从梦中醒来,赶紧叩首道:“微臣领旨,天子万年。”
“臣领旨,臣领旨。”官职品级最高的云老将军带了头,其他的勤王军首领虽然还是觉得自己象是在做梦,却也都跟着叩首领旨,最后大帐里很快就只剩下了陈应良和李渊两人没有吭声动弹。最后还是阴世师又提醒了一句,呆若木鸡的陈应良这才如梦初醒,慌忙的叩首谢恩,然后跳起来第一句话就是……
“阴太守,我不是在做梦吧?皇帝陛下,真的直接下诏任命了我为勤王联军的主帅?”
阴世师苦笑了,一边把圣旨递给陈应良,一边苦笑说道:“说实话,刚才看到这道诏书时,我也觉得自己在做梦,怎么都想不通,皇帝陛下怎么会任命你为主帅?你的战绩和功劳倒是足够,可你才十九岁,我是打破脑袋都没想到,皇帝怎么会把这样千钧重担交给你这个十九岁的小娃娃?”
所有人都在点头,包括陈应良自己都点了点头,觉得这件事太过难以置信,打破脑袋也想不明白隋炀帝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惊人决定。而听到这话后,已经魂飞天外的李渊也立即魂魄归窍,飞快抬起头来,恶狠狠说道:“且慢我要检查诏书的真假,皇帝陛下被突厥围困在雁门城中,如何可能得知陈应良也带兵来到了忻口勤王?此事太过匪夷所思,我要检查诏书真假,看看是否有人伪造诏书”
阴世师眼皮都没眨一下,马上就把另一道诏书递到了李渊的面前,陈应良犹豫了一下,也把手里已经接过的诏书递给了李渊,心里还多少有些忐忑,暗道:“该不会是我的帮凶走狗伪造的吧?未必没有这个可能,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糟了。”
李渊的表情很快就让陈应良放了心,拿着两道诏书翻来覆去的看着,李渊的表情先是充满希望,然后是逐渐的失望,接着是脸色开始灰白,最后不死心的反复检查了诏书上的玉玺印章后,李渊才终于彻底的绝望,喃喃道:“怎么可能?皇帝陛下,是怎么知道陈应良也来了忻口的?中原军队来得这么快,陛下不可能知道啊?”
大帐里安静得连一根针落地都能清楚听到,李渊的喃喃声虽小,却也被每一个人听到,结果也很快就提醒了陪同陈应良进帐后一直站在大帐旁边的袁天罡,让袁天罡抬头惊呼道:“副使,该不会是钱向民钱参军,真的把你的勤王奏表送进了雁门城了吧?不然的话,皇帝陛下确实不可能知道你已经来到忻口了”
一语点醒梦中人,让陈应良一下子就想起了都已经被彻底遗忘的帮凶走狗钱参军,所有的疑问也顿时迎刃而解,旁边的阴世师惊问原因时,陈应良如实回答,说自己派了一条走狗奉送勤王奏章去了雁门城,还很可能成功与隋炀帝取得了联系。结果顿时让阴世师和许多的勤王官员吼叫了起来,都说自己派去送信的信使怎么没有一个成功,就偏偏让陈应良的信使成功了?李渊则是恨不得以头撞地,心中破口大骂,“侯君集你他娘的,怎么就没有陈应良的走狗争气?”
隋炀帝任命陈应良为勤王联军主帅的谜底被猜到,众人无不羡慕陈应良运气好走狗得力的同时,阴世师又向李渊说道:“李大使,两道诏书你都仔细看了,现在怎么办?你是否领旨?”
在大帐外偷听的柴绍和李二都已经双双瘫在了地上,全都是脸色苍白如纸,出气多进气少,李渊也差不多是瘫在了地上,几次想要拒绝领旨奉诏,却又没有这个胆量和勇气,咬牙欲碎,恨不得把手里的两道诏书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