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杯,清瘦的身影微微一颤。
顾惜朝的底线在哪儿,戚少商知道,现在显然已经过了,管不了那么多,一把扶住他,“惜朝。”
顾惜朝含了醉意,嘴角在笑,眼睛也在笑,“大当家的,我敬你。”
他笑得志得意满,声音却格外撩人,兀然的一声“大当家的”戚少商的心都激荡起来,他自私,他不要让任何人看到这样的顾惜朝,低头极严肃,“还喝,再喝,我就把你打晕了。”
乍然听到这么一句话,顾惜朝意外,再看眼前的戚少商,也是一脸没明白为什么说出这种话的意外,打昏了?然后呢?
扛走么?!
顾惜朝忍不住笑了,开心,他今天真的是非常开心,丽江的波澜风光都赶不上连云这一场淋漓酣畅,他一直认为自己不喜欢饮酒,今天才知道,那是因为没找对人喝。
不过再怎么开心,没酒量就是没酒量,顾惜朝嘴硬的说着,“你敢”却是头重脚轻的直往地上栽,他一点也不担心,因为这里有戚少商。
明里是扶着不胜酒力的顾惜朝,暗中戚少商用自己的身体挡住这一圈五颜六色的视线。
他知道男人喝多了就成了红眼狼,夺下顾惜朝的杯子一口气闷了,瞪了眼正发愣还瞅着猎物的狼们,“什么酒品就是人品,我戚少商带回来的人,他的酒我替他喝!”
雷卷皱眉:“少商!”
“卷哥,许久不见,我先和你喝。”戚少商蛮不讲理起来,拎起酒就往雷卷那儿走,这架势匪类中他实在可以称当家。
“行酒。”就这么被糊弄过去了。但是方才所有端杯子和顾惜朝喝酒的人,都被戚少商灌趴下了,当然,戚少商自己也喝得不少。于是行酒令就得废脑力思考了,说得好,得敬!说得不好,得罚!
“我,我戚少商生在连云,长在连云,连云连着我戚少商。”
雷卷听着就不耐烦,“什么乱七八糟的,别给我绕来绕去说不出重点——罚!”
顾惜朝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戚少商被人猛灌,狠狠吐过一场,顾惜朝清醒了许多,他知道戚少商想说的是,连云是他戚少商的家。
突然想起下车前他说,惜朝和我回家吧,一阵说不出的暖流从心底生了出来。
戚少商一勾雷卷的肩膀,两个人都有醉意,“好!卷哥,咱们换一句说。”
雷卷等了很久,就要以为戚少商吭不出一个字来,准备再罚,戚少商认真道:“卷哥,我在辟天的时候一直想着和你说一句话,谢谢你,谢谢你帮我看着连云。”
雷卷一怔,满上了戚少商的杯子,“虽然说的不是废话,但是让你给我矫情——罚!”
看着雷卷淡淡的笑容,戚少商也笑着喝下这杯酒。
酒香醇厚,回味浓烈,戚少商举杯向所有弟兄,“众位兄弟看得起,我戚少商也就不谦让的说句当家话,连云想生存就要用两条腿走路,不论是黑是白,都能永远站在这个世界上。”
戚少商的话众人都还在反应,顾惜朝却是一听即明,他想起了高风亮为什么忌惮戚少商,也更明白了戚少商在半岛酒店说的“关系”。
“砰”的一声,一盏水晶杯与戚少商相碰。
“敬连云。”顾惜朝一语落,喧闹的酒宴忽然安静了,随即是更多嘹亮的声音沸腾了起来。
“敬连云!”
“敬连云!!!”
戚少商注视着顾惜朝,只要目光一看向他,就会被他散发出的光芒吸引,其他人都变得黯淡,也包括自己。方才说了那么多,却发现不及顾惜朝总结出的三个字。
到这一刻,酒宴才到热情高涨巅峰,这一句话连云的人心里都点头认可了顾惜朝,戚少商也不再拦他们向顾惜朝敬酒,因为现在喝得是心情。
“顾兄弟,今儿你是主角,你也说一句吧。”
顾惜朝笑着点头,别人对他诚心,他也不客套虚让,“今日能与众位兄弟在连云饮酒,我顾惜朝终身不忘。”说罢深深看了一眼戚少商,“无论将来何时,我都记得叫过你一声大当家的。”
辟天。
翌日,彻夜狂欢的戚少商和顾惜朝还没有休息就乘连云的私人直升飞机赶回辟天。顾惜朝闭着眼睛,看上去很疲惫,戚少商坐在他身旁,“惜朝,一会儿回到辟天,庆功宴上你不要端杯子了,我来。”
顾惜朝一笑而对,“你的规矩比傅宗书还多。”
承诺要给他自由,不再受人控制,但戚少商完全不是这个意思,他的爱护,每时每刻,无处不再,他真的感觉不到么?
“辟天的酒是应酬,是个填不满的无底洞,就不要喝了。惜朝晚上,我们去喝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庆功酒,就我们两个人,怎么痛快怎么喝。”
顾惜朝纤长的睫毛微微一颤,轻轻点头,答应了。
晚上,辟天早就乐成一团,不时夹杂着几声干笑和老调重谈的赞美之词,惟有顾惜朝独自靠在窗下,看着舞池中央独占fēng_liú的戚少商,微笑不语。
见着顾惜朝的目光,戚少商离开了舞伴,召了几个管事儿的经理拈了些要紧事交代,见着他们用力点头,拉起顾惜朝,“可以走了。”
香港岛南区的浅水湾,海岸线蜿蜒曲折,宛如一弯新月。绵长的海滩,宽阔的滩床,幼细柔软的沙子,平静如镜的海面,这样柔美宁静的地方似乎不属于这个艳丽多情的城市。
酒后不能驾驶,戚少商从顾惜朝车后背箱中取出早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