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斯莱特林,斯内普习以为常的从被阳光笼罩的草坪向阴暗的地窖走去,阳光包围着他,却并不能给他足够的温暖,既然如此,他宁愿选择阴暗和潮湿的地窖。他没有注意到乔迪去了哪里,现在的他也不想去注意这个。
他一直低垂着头,即使是在麦格教授面前为埃弗里和穆尔塞伯他们开脱的时候,他也没有抬起头。他能感觉的出,在那个愚蠢的格兰芬多的波特大喊大叫之后,莉莉就一直用那种不敢相信的眼神注视着自己。当然,看着他的人不止莉莉一个,还有那些并未离开的“观众”,他们的眼里写满了幸灾乐祸。
那些数不清的视线像是无形的针刺在斯内普瘦削的脊背上,但是,他还是能分辨得出,在那些人中并没有他最期望的那一个。莉莉好像试图接近他,和他说话,但是她身边的女孩们不赞同的阻止了她。最终,她还是陪着那个哭哭啼啼的玛丽·麦克唐纳离开了。紧接着,波特和布莱克也离开了,身后跟着他们的那个小跟班佩迪鲁——他真庆幸自己竟然能忍耐着没有攻击那两个令他感到痛恨的家伙。
所有人都离开了,可是……他不知道乔迪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她没有和他说话,就这么沉默的一个人走了。
是啊,斯内普自嘲的想,在这么狠狠的丢了脸之后,他怎么还能寄希望于她愿意站在他的身边呢?他甚至从未用任何言语确认过他们之间的关系!
一瞬间他觉得他的心比他的人摔得更狠——实际上他毫发无伤,草地上被细心的施了缓冲咒,他差不多等于摔在了垫子上。
“我想说……”埃弗里试图对斯内普表示感激,但是他还没开口,就在注意到斯内普难看的脸色时识趣的闭上了嘴。一年级时斯内普的还击,令他对斯内普多少有些心有余悸。
“下一次,不要再做会这种被人发现的蠢事。”但是最终,斯内普还是艰难的开口。他怀疑今天的事情发生以后,他恐怕很难再维持眼下在斯莱特林的学生中的地位了。“不是每一次都能这么的走运。”
丢下这句话之后,他头也不回的迈开步子,丢下来不及做出回应的埃弗里和穆尔塞伯,朝那个唯一能令他的情绪恢复平静的地方走去。
他迫切的想要回到那里,那个只属于他和她的秘密基地,哪怕……哪怕她有可能再也不会出现在那里。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坩埚里煮着的金色液体发出的细微的咕嘟声,和文火在坩埚下跳跃时偶然发出的炸裂声。值得庆幸的是他们在离开前没有忘记给这锅魔药加一个保护咒,否则这不能出一丝差错的福灵剂一定会功亏一篑。
从小在母亲身边接受熏陶,斯内普熬制魔药的成功率一向很高。当你不能浪费半点材料的时候,你就必须谨慎的避免任何能够避免的失败。在这一点上,斯内普一直做的好极了。所以当他沉默而专心的站在坩埚前,继续着自己的工作的时候,他几乎忘记了所有的烦恼与不安。
斯内普相信自己在制作魔药的时候一向是足够专注而且投入的,但是这一次,当他的身后传来房门打开的声音时,他还是情不自禁的用比自己预料中更快的速度回过头去。
“西弗勒斯。”乔迪的脸色非常糟糕,脸上带着明显的疲倦。看着斯内普,她好像试图微笑一下:“我知道你一定会在这里。”
她非常清楚这个高傲的男孩会多么难以接受今天发生的事情,他甚至在人前再次称呼她波特小姐而不是乔迪。在忍耐、沉默以及彼此隐瞒了这么久之后,她理所当然的不希望他们之间会因为今天的事情而陷入某种危机。事实上就算没有今天发生的事情,她和他之间也需要一个谈话,毋庸置疑。
斯内普的嘴角扭曲着抽动了一下,然后飞快的转过头,继续盯着眼前的坩埚:“我要完成福灵剂。”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他不敢承认他害怕听到她开口,害怕她说出他不想听到的话,无论是安慰、道歉或是……他都不能接受。那种耻辱的感觉到现在还鲜明的停留在他全身每一处皮肤,愤恨的火焰灼烧着他的心。他清楚他一定会为自己讨回这笔账——考虑到那位大人现在不断扩张着的势力,或许那并不需要太久。
然而乔迪还是开口了:“西弗勒斯,我有些事情想问你。”
她很清楚斯内普绝不想得到她的安慰或是怜悯,因此她干脆的跳过了湖边发生的事情。“关于对角巷的事情,你知道多少?——或者我应该问,关于黑魔王的事,你知道多少?”
“为什么你要问这个?”斯内普听到自己的声音干哑得惊人。他庆幸自己在乔迪出现时,就已经为坩埚施了保护咒——他现在根本不可能静下心去熬制哪怕最简单的一种魔药。
“我们都很清楚,我们向对方隐瞒了一些事情。”乔迪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重新睁开眼睛,走近斯内普身边。“我知道,你一直都希望了解那部分,我隐瞒的那部分。现在我决定说出来,但是……”
他打断了她的话,问:“但是我也必须说出我隐藏的部分,是吗?”
“是的。”乔迪注视着斯内普,声音很轻。“这很公平。”
“公平?我隐瞒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不是吗?”斯内普说,语气中带上了习惯性的嘲讽:“从你通过克劳奇真正加入到社团里的时候,你就知道了。我早就决心选择了黑魔王,而黑魔王能够帮我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