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间里团团转了几个圈,还是死活想不出。
小qín_shòu给我斟了杯茶,语重心长道:“你这傻丫头,怎老往下等仆役身上想?要往高处想啊,高门大户,你有谁嫁不得?”
我白了他一眼,不屑道:“我是奴籍,小丫头怎可与贵公子匹配?于礼不合。”
小qín_shòu微愣,迅速辩驳:“你从哪里听来这种混话?什么时候有过这种规矩?金钱山庄的二公子不就娶了从小服侍他的贴身丫头吗?光是流水席就摆了十里长。咱们附近金水镇的知县,娶得还是勾栏院里的红粉头,大家也不过议论两声。”
靠!我就不应该和小白文讲常识!读书时的历史白学了!网上的种田文白看了!
让门当户对,良贱不婚去死吧!
我郁闷得不能自已,几乎要去黑暗角落种蘑菇。
小qín_shòu还在旁边,意味深长地说:“别管对方是谁,放心地想,大胆地想。最重要是找个疼爱你,肯宠你过一辈子的人,过日子才最稳妥。而且不要想太远,好好留意一下身边……”
说完后,他就匆匆走了。
我站在原地沉思:他暗示的应该不是石头吧?
不,绝对不可能。
他们这几年都不太对盘。
石头为人嚣张,但还算懂分寸,表面上对南宫冥还算恭敬,没做什么混账事,有些什么不满也只是私下和我说说闲话。而南宫冥为人随和,不会因言语之争而讨厌人。
他讨厌石头,是因为石头的天赋太高了。
就如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从小学钢琴的朋友,她牺牲一切玩乐时间,辛辛苦苦地考了三次,终于过了九级,正开心时,忽然发现有个比自己小好几岁的孩子也过了级,而且满脸轻松,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接触后,她又发现自己每天练七八个小时的琴,还不如对方周末随便练三四个小时的成绩好。最后那孩子被名师看中,开了个人演奏会,她被刺激得放弃了音乐。
成功,百分之一是天赋,百分之九十九是汗水。但那百分之一的天赋是最重要的,甚至比那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都要重要。
南宫冥只好更刻苦,私下为自己加了许多练习量,可是两人之间的差距依旧越缩越小,父亲的目光也开始更久地盯着石头身上。
纵使再圣母的人,此时也无法淡定,只好努力装无视。
有时,他也会忍不住,沮丧地问:“洛儿妹妹,是不是有些东西,怎么努力都改变不了?”
我想起悲催的命运,随意回答:“不知道,但总要试试。”
南宫冥摇摇头,仿佛在安慰自己:“不,努力一定会成功的。”
我也安慰自己:“没错!努力一定能成功的!”
说这话的时候,两个人正很有默契地坐在落花满地的台阶上,托着下巴,愁容满面,虽然心思各异,却很有同病相怜的感觉……
……
思绪转回,百般无聊,我忽然想起小qín_shòu说大qín_shòu要外出半个月,胆子忽然肥了许多。便深入一级禁戒区域习武场,看望练武的石头。
十三岁的石头在飙着长个子,具说已有五尺八,我不太懂古代尺寸和现代尺寸的换算关系,只约莫和其他东西比着估算了一下,目测大概一百七十公分到一百七十五公分间,比同龄人高大半个头,可惜依旧瘦得和猴子一样,拿着大刀的时候格外有喜感。
南宫世家的小孩们都喜欢看弟子练武,男的是羡慕,女的是花痴。虽然上等武学都在室内传授,外面只能看到些粗浅招式,但看弟子们出来过招切磋时,还是很有趣的。
偷窥者多数趴在练武场外的古树上,人多时,挂得像一串串果子,摇摇欲坠。
阿初见我过来,赶紧在树枝上打了个招呼,跳去旁边,给我留出个风水宝位。
我从小和石头野惯了,爬树下水不在话下。所以没推辞,抱着树枝三步两窜爬了上去,占据有利地势,用手掌搭个凉棚眺望。
阿初很恭敬客气地和我打招呼:“洛姐好,请坐,请上坐,有事请吩咐。”
可恶,他年龄比我还大半岁,我想吐血。
阿初又往旁边退了两尺,目不斜视,保持距离,不再多嘴。
其他男孩也往远处挪了挪,眼中满是闪缩。
那瞬间,我觉得自己像个瘟神……
石头正在练武场教导新入门的侍卫,他穿着套黑色短打,腰间随意系着根红带,胡乱将长发挽在脑后,用蓝绳打了个活结,神情冷酷,脸带杀气,目藏凶光,肩上依旧扛着那把九环大砍刀,正优哉游哉地监视新人们扎马步,看见动作不到位的就随手一敲,敲得他们哭爹喊娘,不敢乱动。
我低声叹息:“白痴啊白痴,武侠小说里的高手都是用剑的,再不济也得使把圆月弯刀。这种九环大砍刀简直是山贼土匪的特种兵器,你怎么挑来挑去就挑了这破玩意呢?怪不得天生没有主角命!”
旁边小虎子和阿初则在议论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侠绰号,说石头被人叫做什么什么刀……
我竖起耳朵听了会,还是没听清:“是追魂刀吗?”
“不,”小虎子满脸羡慕地回答:“是黑面太岁李七刀,超威风吧!”
“……”
这惊天地泣鬼神的绰号,威风得我差点从树上掉下去。
石头啊石头!珍惜小命,远离大侠!
求求你,就别往炮灰路上越走越远了!
争风
黑面太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