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的,连稍微起身都有些

困难,但至少,视力和听力恢复了。

原本列克星敦也担任过我的秘书舰,但是后来跟她出了一些个人感情上的问

题,就让她负责跟我不会有那么接触的医护部门了——稍微回想了一下,这些东

西在我的记忆中还算清晰。

那么,很幸运,我又逃过了一劫。虽然之前在和深海舰队的战斗中我也曾这

么九死一生过,但是这次的噩梦却让我感觉比战争时期更加劳累。

「主人!」

什罗普郡是个冲进来的,至少听声音是这样。

她的脸庞很快出现在我的视线内,满是担忧的神色,似乎还……哭过?虽然

不知道那是不是泪痕,但姑且当是吧。

「诶呀诶呀。看起来您可算醒了呢,这几个小时对我来说还真是如坐针毡啊。」

什罗普郡扶着我,让我缓缓坐了起来,而刚听到声音就辨别出这个罪魁祸首

是谁的我得以用眼睛再确认了一次——密苏里。

「故意安排黎塞留作为演习对象的人没资格说这话吧……」

接着进来的是克劳塞维茨。一如既往地,她的手里拿着那本卡尔。冯。克劳

塞维茨的。似乎是因为跟那本书的作者有着同名之谊的缘故,克劳塞

维茨总是带着这本书。

「长官阁下,俾斯麦拜托我对您不幸的遭遇表示同情。另外,经过商议,在

您不方便工作的时候我们可以代行。」

「哦……」我匆匆应了一声,而此时才进来的就是把我送进医护室的直接责

任人,黎塞留。

「十分抱歉,将军。」她深深地鞠了一躬,正式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对对您造成的伤害表示愧疚。」

「原本我们舰娘之间进行演习的时候,这种程度的打击造成的伤害是比较有

限的。」克劳塞维茨在一旁解释着,「但是……」

「没有考虑到动力装甲与舰娘的区别,因此下意识地下了狠手。在此再次对

您表示我的歉意。」

该说是认真呢,还是什么,总之黎塞留就跟罪人一般地低下了头,甚至反倒

让我有种是我做错了事情的感觉了。

「好了。」虽然身体依旧有些难以动弹,但是说话还是没有问题的,「这并

不是你的错,反倒是我修业不精,让你们笑话了。大概明天就能……」

「您的身体状况并不允许。」似乎猜到了我要说什么,列克星敦赶忙抢在我

之前说道,「请您至少卧床休息三天,这是医护人员给予的嘱咐。」

「那么,在您休息这三天,工作就自动分配到相应的部门了,反正对作为核

心的镇守府统领无法处理工作时的应急工作体系也基本成型了,这次就当是一个

检验咯。」

密苏里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微笑,向我做出了结论。

「除了必要的看护人员,大家都请出去吧,毕竟我们的指挥官阁下需要好好

休息呢。」

我还想要说些什么,密苏里就推着黎塞留、克劳塞维茨和列克星敦向着门口

走去。

在出门之前,她还意味深长地向我露出了野兽寻觅到猎物一般的卑劣微笑,

然后轻轻地把门带上了。

……似乎被这个女人给摆了一道的样子。

医护室内,排灯闪着柔和的白光。室内只剩下了两人,或者……一人一舰。

我从没有过这种一男一女共处一室的经验,或者说,工作之外并没有。不知

道该做点什么的我只得尴尬地低下头,但又觉得过于失礼,便再抬起头,注视着

什罗普郡。她脸上依旧带着大方却又有些不好意思的微笑,轻轻地注视着我。

良久,我看到了病床旁的床头柜上,那摆着的一株康乃馨正淡雅地冲着我笑

着,似乎在祝福我能早些走出这病房。

……真是的,明明已经没什么了事了,最起码我自己感觉良好。

花啊……鲜花吗……

我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仿佛背上还背着什么重担一般。

「我的婆婆。」不知道为什么,我忍不住开了口,打破了沉默,「特别喜欢

花朵。」

「记得小的时候,有那么一次,学校里的书,我怎么都背不下来。我的母亲

到最后失去了耐心,就责备我。我的婆婆当时也在,在那之后她便带我去看她养

的一盆花,三瓣的,紫的、黄的、红的,斑斓而交错,就跟鬼脸一样。她笑着跟

我说,我的妈妈,她的孩子,发起脾气来就像这个样子,然后被骂了而很不开心

的我马上就笑了。」

我停了停,而什罗普郡见我没再继续说下去,便轻声说道:「这种花……叫

三色堇。」

「啊。后来当我知道那种花叫什么的时候。」

我忍不住哽了一声。

「这个故事里的两个人,都不在了。」

随后,我便絮絮叨叨地说完了那一场深海舰队的进攻,以及那被毁了大半的

城市。

「我的父母不知所踪,而我的婆婆……在深海舰队的进攻的时候,她在我们

家那栋公寓的窗台上修理花朵和植物,一枚炮弹正好打在那附近。而屋子里没有

被波及到的地方,在逃走之前,我看到的是花——摆在她的卧室里的床头柜上的

花还在绽放,黑色的花芯就好似嘲弄着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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