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面对,就得想法弄点外快,哪怕每月三二百元也好。所以,他面对老油条们犀利的目光和鞭辟入里的分析置之不理,仍踩着钟声去上他的思想品德课。暖春阁里那出戏,其实始作俑者确是他李雪庸,而那初衷也不过一个“钱”字。那次他是去省城开教育会议,遇到一个兼着省政协委员的退休老校长,两人聊得投机,不知怎么就聊到乾坤混沌汤上来,那老校长听罢介绍,猛然想到一个人,就说:“我在一次政协组织的活动中认识个日本商人,是个中国通,极热衷于中医药,尤其对一些祖传秘方更感兴趣,据我所知他是个商务代理,常驻本市,你何不教阮大可见见这日本人呢?”李雪庸心里忽悠一动,他知道,那秘方在日本人眼里必定是极为珍贵的,出价应该是个天文数字,他也知道,外国人做事是讲“规矩”的,你做了撮合人,他必付给你中介费,而且那中介费也不会是一般的“意思意思”,是多少呢?三万,五万,还是十万,八万?李雪庸当时心里扑腾扑腾直跳,老校长接下来说了什么他已不入耳了,只嗯嗯啊啊地胡乱应着。后来老校长带他见了小月千雄,老鬼子异常惊喜,说秘方疗效果真可靠的话,他愿出价一百万人民币,至于中介费,老鬼子张口就是五万!会议结束后,归途中李雪庸做了一路的思想斗争。这笔中介费挣得挣不得?他翻来覆去地掂量着。要说挣得也挣得。对老友来说,他是给撮合了一件好事;对日本人来说,他也算是成人之美;对自己来说,则是撞到了一个财运。更何况那笔中介费即使自己不拿,老鬼子也不会再加到那一百万上头,换句话说,这五万是不拿白不拿,拿了也无损于老朋友的利益。可要说挣不得也真的挣不得。怎么说呢,那毕竟是靠老友的秘方挣钱啊,说难听点,那就是在“吃”老朋友啊。斗争来斗争去,最后李雪庸做出决断:就干这一把,下不为例。他揣测,依阮大可的性情和这么多年的彼此相知,自己的行为是会得到老友体谅的。骂的人总归有,随他骂吧。当暖春阁里的一幕已成历史,事过境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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