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澈和顾语犀从轿车上下来,虽是衣着光鲜、相貌出众得不比任何前来走秀的明星艺人逊色,却并不往地毯方向走,而是由专人领着往另一个贵宾入口去了。
顾语犀忍不住打趣他,道:“今天可真是委屈你了,以前都是往那边风风光光地去的吧。”
“那可不一样。”柏澈不以为意,望着她笑道:“以前虽是有年轻漂亮的女星陪着,却始终没办法同顾氏一把手的顾语犀小姐相比不是?”
“谢谢。”顾语犀笑着回应他,道:“你的奉承,我还是很受用的。”
她挽着他的手臂,踩着又细又高的银色珠光尖头鞋,一条黑色长裙几乎委地,她其实个子适中,却因为骨架纤细而显得格外高挑,如云的乌发盘起,露出精致的锁骨和白皙的玉背。
他微微侧头,被她的钻石耳环反射的光芒刺了眼,不由笑道:“你今天这样盛装,倒让我想起一位大美人。”
“哦?”顾语犀倒是来了兴致,问道:“又是你什么时候惹下的fēng_liú债呢?”
他摇头,否认道:“才不是,我是觉得你这样的装扮,有当年的奥黛丽·赫本的风姿。”
她十厘米的鞋跟不由一崴,差点就没站稳,镇定后道:“你的甜言蜜语过了点儿吧,不知有多少人听了会笑你没眼光,侮辱他们的偶像。”
“各花入各眼。”柏澈的眸光一闪一闪的,道:“情人眼里出西施,这话他们至少懂得的。”
这会场内部灯光充足,他靠得又很近,她能从他的眼中看到自己略显迷惘的倒影,眨眨眼后,她回过头去,道:“算了,你这种油嘴滑舌的毛病,总有一天会被人整治得很惨。”
“呵。真是巧,你也来了。”
忽而一个略显熟悉的笑声传进耳膜,顾语犀一抬起视线,便望见一袭蓝裙的安相宜,以及站在她身侧高大的身影——钟天阙。
拈花把酒惹情狂(七)
顾语犀的眉头当即就蹙起来,连她自己也没有察觉到,这种反应竟会如此及时,如此诚实地体现着她现在对他的感觉。
不过几个小时之前,他还跟别的女子在酒店里,现在却“体贴入微”地陪着自己的未婚妻来观看首映礼了么?
未免太虚伪了些,她的心刺刺的,胸腔里堵得慌,面色便也没有多好看。
钟天阙和安相宜已经走近了,停在她和柏澈跟前,安相宜微笑着将目光在逡巡在两个人之间,暧昧问道:“顾小姐,这位先生,你不替我们介绍认识一下么?”
顾语犀抬眸望了钟天阙一眼,正好与他的目光相触,那一刹那她能够感觉到他眼神中如炬的怒意,却只是在心中冷哼一声,将自己的手臂朝柏澈挽得更紧一些,温声道:“不好意思,忘记说了,这位是我的男伴,柏澈柏先生。”
“晚上好,我是柏澈,初次见面,很荣幸认识二位。”他伸出手去跟安相宜和钟天阙一一握招呼,甚至还互相交换了名片。
安相宜道:“柏先生这样风度翩翩,难怪会让我们的顾小姐青眼有加,两个人并肩站在这里,只叫人想到‘郎才女貌’‘珠联璧合’这样的词了。”
顾语犀正想解释一下,柏澈却厚着脸皮承道:“安小姐谦虚了,我看你和钟先生才是真正的‘金童玉女’,简直羡煞旁人呢。”
钟天阙一直在原地立着,除了方才出于礼节的问好和自我介绍,基本上没有说别的话,顾语犀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也不想去看。
因为位置是提前安排好的,他们的座次并不相邻,故而他们两对分开之,去了后各自的地方落座。
顾语犀靠在椅子上,忽然觉得背心有些发寒,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钟天阙坐在她身后不远的缘故,她总感觉有一抹似有似无的视线冷冷地萦绕在她的背上。
柏澈侧过头,发现她的嘴唇有些不正常的白,开玩笑道:“顾语犀,你的唇彩掉了。”
“啊?”她愣了一下,而后信以为真,问道:“有染到别的地方么?”
说着,便开始从坤包里找镜子。
柏澈伸手拉住她的手腕,笑着阻止她,道:“逗你玩呢,你也太好骗了。”
顾语犀恨恨地瞥他一眼,忽而顿住,伸出手去指了指他的脸:“你脸上的伤结疤了,这会儿看着好明显。”
“你以为我是傻瓜么?”柏澈根本不信,道:“才用过的伎俩,重复起来就没意思了。”
“谁跟你闹着玩了?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无聊么?”顾语犀撇撇嘴,抬起手将他的脸扳过来朝着自己,指尖轻轻地碰了碰他腮上的伤疤,问道:“疼不疼?”
他看着她浅浅蹙眉的样子,扬唇一笑,将她的手抓了下来,道:“你不碰,就不疼。”
拈花把酒惹情狂(八)
本来是好好的一部电影,情节也是跌宕,配合着那样的年代,那样的布景,大气中也显示着细腻的精致,只是顾语犀的眼睛在那上面,心却一直不在。
浑浑噩噩地看完,竟不知道究竟讲了些什么内容,她忍不住伸出手去按了按脖颈处,觉得有些发僵,她方才几乎是一动不动地面向前方,不是不想,而是怕自己一不小心转个头,眼角余光处便能见到自己不想见到的画面。
钟天阙,一想到这三个字,她的心就莫名地烦躁,像是被钩子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