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掖了吗?”脑子里还残留着那动人心魄的美景,语气里还是透着三分的心不在焉。
她想和赵凌在一起在哪里都可以!
傅庭筠把脸枕在垫着帕子的澡桶沿子上,半晌没有做声。
她听了赵凌的话,在家里给舅舅举行了除服礼,悄悄拿下了扎在青丝间的白色头绳,却依旧穿着白色的银条纱衫和靓蓝色的马面裙子,加上出了冯大虎的事,她就更不愿意出门了,她的变化很细微,大家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
或者是鲁姨娘搬走了的缘故,王家的两位小姐隔三岔五就会来家里玩偶尔还会留在家里过夜。
傅庭筠和她们一起做针线,偶尔指点她们一下,有时候也给她讲佛经里的故事,告诉她们背诗,阿森做完了功课也会过来帮傅庭筠劈线或是扯料子,二小姐就会笑阿森阿森就出言反驳,两个小家伙吵吵闹阄的,十分热闹,就是临春,坐在门槛上也不肯走,家里总是一片欢声笑语的。
她心中却始终觉得有些失落,无人的时候常常会坐在炕上发呆。
郑三娘是过来人,隐约猜到点傅庭筠的心情。眼看着到了七月,她问傅庭筠:“孟兰节,我听戚太太说,很多人都会去弱水放河灯,到时候我们也去吧?”
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
傅庭筠有些心动,又怕惹上什么麻烦,有点踌躇。
戚太太跑了过来。
“傅姑娘,傅姑娘,您听说了吗?”她气喘吁吁的,额头上还挂着汗珠,“前几天有人闯进了西平侯府位于凉州城外的田庄,用箭把冯大虎给射死了。”
“你说什么?”傅庭筠骇然地站了起来。
“真的,真的!”戚太太的有些幸灾乐祸地嘿嘿笑了两声,“有十二天了。据说那个穿着件黑色的衣裳,戴了顶斗笠,大家只看到他的下巴,单枪匹马,直奔住在西平侯府田庄的冯家而去,朝着冯大虎连射三箭,然后纵马而去。等西平侯家的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人都不见了。西平侯世子爷派了家将带了五、六百人把凉州附近搜了个遍,连那人的影子也没有找到。西平侯雷霆震怒,带了二百多家将亲自来见颖川侯,请颖川侯出面调动凉州卫所的人缉拿凶手。如今西平侯还在总兵府没有出来呢”
单枪匹马……戴了顶斗笠……穿着黑色衣服……不知道为什么,傅庭筠脑海里突出浮现赵凌的影子。
她只觉得口干舌燥:“除了冯大虎,这人可还伤了其他的人?”
“没有!”戚太太摇头,“只杀了冯大虎一人。据说事后也有人去拦他,他只是用马鞭把人卷到了一旁,未曾伤及一人。”她表情里透着感慨,“如果颖川侯不同意西平侯调动凉州卫的兵马该有多好啊!这个冯大虎,早就该杀了!”说到这里,她颇有些困惑地道,“这人之前为什么不杀冯大虎啊?为何非要待冯大虎回了西平侯府再出手?他跑到人家家里去杀人,难道不知道会触怒西平侯吗?就算西平侯没把冯大虎当回事,可他这样打了西平侯的脸,西平侯怎么着也不能咽下这口气啊?现在冯大虎都是废人一个人,他却花了这么大的代价杀冯大虎,可见和冯大虎是血海深仇,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她说着,目光落在了傅庭筠的身上,“你说,有没有可能他之前不知道与他结仇的是冯大虎?现在知道了,所以才不管不顾地非要置冯大虎于死地不可?他最后一次,可是想害你啊!”
“我,我,我也不知道!”傅庭筠的心砰砰乱跳,全身的血液都往头顶上涌去,让她的脸色胀得通红,“我们家的人都在这里,也没有谁出远门啊?”
“也是。”戚太太道,“现在赵百户以百户的品阶坐实了千户之职,谁都知道赵百户是颖川侯面前数一数二的红人,冯大虎是个什么东西,只要赵百户说一声,如今不敢掠颖川侯锋芒的西平侯肯定会把冯大虎五花大绑送到赵百户面前给赵百户陪罪的,何必要派人跑到西平侯府去杀人……”
后面戚太太说了些什么,傅庭筠已经不记得了。
她懵懵懂懂地送走了戚太太,一个人躺在炕上,一会儿看见赵凌对着她微微地笑,一会儿看见赵凌表情无奈地望着她,一会儿看见赵凌皱着眉头,一会儿看见赵凌眉锋一挑,面露杀机……
与他有关系吗?
是不是他干的?
傅庭筠不停地在心里问自己,觉得自己好像找到了答应,又好像走在一片迷雾中,看不清楚前面的路。
外面传来临春嘻嘻哈哈的笑声。
傅庭筠如惊弓之鸟般从床上一跃而起:“郑三,郑三,你快去打听打听,看颖川侯同意西平侯动用凉州卫的人为冯大虎缉拿凶手了没有?”
郑三面露困惑,应声而去。
傅庭筠点了三支香,恭恭敬敬地朝着神龛里释迦牟尼的神像作了三个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