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萧劲从小到大生活的桃源与世隔绝,里面生活的人说话的口音类似于现在的京腔,而后到南海的那个岛上,岛上渔民也有些自己的口音,但还比较好辨认,也并没有影响他的口音。而广东这里大部分人说的都是粤语,他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口音,当然分辨不出来。
他跑了一段距离,不明所以,只得原路返回,哪知竟找不好来时的路了。原来他只顾着跟在那妇人身后,并没有如何记路,他越走越慌,不由得步履加快,觉得街巷熟悉便进去,感觉不对劲再往回走,天气闷热直走了半个多时辰,浑身大汗,却一点头绪都没有,突然间想起:“我本身就不熟悉任何地方,还找原路干什么?”
想到这里,不由得释然,当下也放慢了脚步,跟随着大多数人,信步往之,心想这样即使官府要抓拿,也不是那么容易注意到的。
如此走了半日,直走得双腿酸胀,此时已至黄昏时分,眼前现出一座城门,上面写着三个大字:潮州城。
他想起四年前,上清真人叫他扮作小女孩,蒙混过关,不由得心中又添了许多悲伤。他低着头慢慢向前走,城门官并不阻拦,只是在那悠闲地和城门兵唠着家长里短。他瞥眼看了一下城墙上的告示,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cǎi_huā大盗的告示,并没有画像,再向一旁扫去,赫然看见“萧云飞”和“萧云飞之子”的缉捕告示还在上面,先是心头一震,但看自己的画像却半天没认出来,过了一会儿恍然大悟。原来这四年里,他长高了,容貌也发生了比较大的变化,不由得心头窃喜,下意识地又多看了一眼萧云飞的画像。四年前他扮小姑娘的时候连头都不敢抬,因此并不知道他爹长什么样子,这当口看了好一会儿,想要将其长相记在心中。
这时猛然屁股一痛,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前倾了一下,回头一看,只见那城门官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他身后,凶神恶煞一般骂了他一句,张牙舞爪地在那比比划划,他心头大震,霎时间冷汗出遍全身,怕他过来抓拿自己,却见他并没有这个意思,城门官说些什么他也听不太懂,但看他手势,是在让他快点往前走,他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城门快闭了,城门官踢了他屁股一脚,要他快点滚进去,他低着头灰头土脸地快步向城门中走去,不由得笑了出来,心中暗骂自己实在太笨。
此时城中家家户户都掌了灯,往来人流稀疏了很多,这下可好,稀里糊涂进了潮州城,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夜幕渐渐沉了下来,这可去哪里是好?
他不知道,只是不停地向前走去,无头苍蝇一般在城中胡乱转,饿了时吃点身上带的干粮。
前面是一条窄巷,乌漆漆的,他胆子还可以,便走了进去。
突然间眼前一黑,一只大麻袋兜头扣下,紧接着双臂被反扣在腰上。他登时心头大惊,用力挣脱,他武功基础颇为不错,这一挣,力气十足,右手抽了出来,一肘子向后劈出,“砰”的一声好像劈中了一人的胸膛。那人惨叫一声,突然他的右手也被人强行扣在了墙壁上,这时“砰”的一声,好像是适才胸膛中肘的人倒在了地上。他觉得身后大概有三四个人,待要反抗,脑袋被一个人硬生生按在了墙壁上,膝弯处中脚,痛得跪了下去。
那几个人在他怀中摸索半天,他大声骂道:“你们几个混蛋想干什么?!”
那几个人嬉笑连连,他感觉到自己怀中的他娘亲的画像和上清真人留下的两本武功秘籍被拿了出去,他慌道:“喂!你们干什么?那两样东西你们不能动!”
却听“噗”的一声,放着他娘亲画像的竹筒仿佛被打开了,他耳中听得纸张打开的声音,心如刀绞,却浑身动弹不得。一个人吹亮了火折子,其余几人全笑了出来,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他听在耳中,知道他们绝非好意,那笑声着实令人生厌,不由得气得浑身颤抖。突然间虎吼一声,发动全身的功力,竟挣脱了困住他的两三个人,猛地将头上的麻袋扯落,怒道:“不许你们侮辱我娘!”一拳向其中一人打出,正中其肩头,那人痛得哀嚎一声,吓得赶紧跑开,另外三四个人也都跑了,将那画像和竹筒连同那包裹着两本武功秘籍的油纸包全都扔在地上。
他气得一跺脚,将他娘亲的画像拾了起来,好在没有破损,他小心地卷好又放入竹筒中,连同那油纸包一齐放入怀中,望着那几个流氓逃去的方向,吐了口唾沫,拍了拍身上的土,又上了路。
这次他专走宽敞的大道和街巷,过不多时,眼前现着一个明亮的去处,大灯笼高高悬在外面,只见上面牌匾上四个字:白云客栈。
他听上清真人讲过,这是没有固定居住地方的人的落脚处,只要花些银两,便可以住在里面一些时日,可是他虽然听别人说过,却从来没见过客栈长什么样,当下轻轻地走了进去,一个小二在柜台后用抹布在擦台面,他特别客气地问道:“兄台,这里是住店的地方么?”
小二第一次听有人这样问,好险没趴在地上,立直身子,打量了一下他,冷冷地道:“是啊,怎么?要住店?”
小二的口音萧劲能听懂,这下宛如他乡遇故知一般,浑没看出小二的一脸轻视,反而喜道:“你会像我这样说话?”
小二不屑道:“这叫什么话?来往各地的朋友都曾在我这里住过,我哪里的方言都懂。”
萧劲大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