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咯咯的笑,往他怀里靠,美滋滋的说:“有师兄在啊。”
“坐好了,都戳到我脸上了,”井溶失笑,把她往前颠了颠,这才继续,“万一我不在了呢?”
话音刚落,就见刚还笑嘻嘻的顾陌城已经刷的变了脸,井溶自知失言,赶紧改口,“我说笑呢,好了。”
“都说了多少回了,不许拿这个开玩笑!”顾陌城虎着脸道,又伸手去掐他,可掐完了自己却又先心疼起来,“疼不疼?我看看。”
说着就去掀井溶的衣服。
井溶哭笑不得的把她按住,又爱又恨的在嘴巴上亲了几下,抱着叹气,“傻姑娘,哪儿有这样的,大白天脱别人衣裳。”
顾陌城一怔,腾的红透了脸,干脆又掐了两把,“叫你胡说,再叫你胡说!大白天的耍流氓!”
“这就叫耍流氓?”井溶一挑眉,二话不说埋头就亲,然后气喘吁吁的问,“那这算什么,嗯?算什么?”
他问一句就亲一口,到最后顾陌城只好软趴趴的求饶,这才得了自由。
两人一路走一路闹,最后到了后院半敞开的木头连廊上,秦峦就唉声叹气,“就知道闹腾,大过年的刺激我这个孤家寡人。”
顾陌城和井溶对视一眼,特别不尊师重道的哈哈大笑,然后才没什么诚意的过去安慰。
要过年了,基本上当红艺人都忙的脚不沾地,崇义也不例外,根本没空陪女儿,只能每到一个地方就邮寄一大箱子当地特产回来,这才出去小半个月,家里的一号储藏室已经快要承受不起了。
师徒三人笑闹一阵,就挨挨挤挤的凑在廊下看雪,前面还有一个火堆,里面几块木炭熊熊燃烧,时不时发出噼啪声,偶尔也蹦出几个橙黄的火星,十分惬意。
鹅毛大雪伴着凌厉的北方从天而降,无差别的覆盖了整片大地,顾陌城伸手戳了戳,地上的积雪已经差不多没过脚背了。
庭院中的湖泊表面已经结了一层冰,周围的青松、假山都盖了白白一层,虽然萧索,可高低起伏,别有一番韵味。
顾陌城用力伸了个懒腰,发自肺腑的感慨道:“不用上班,真好啊!”
刚才出门的时候看见新闻了,说是北方遭遇了几十年不见的暴风雪,已经对交通造成严重困扰,许多上班族苦不堪言……但是他们,不用上班!
真是美滋滋!
三个人都很没有同情心的笑了一会儿,就见秦峦忽然站起来,特别有范儿的倒背着手溜达几步,“如此良辰美景”
顾陌城和井溶齐齐抬头,都挺期待的看着他,全神贯注的等后面的话。
这个师父虽然师门本事不济,但对生活的感悟和享受等方面颇有心得,经常会有令人豁然开朗的举动。
就见秦峦又踱了两步,望着视线中一眼看不到头的茫茫白雪感慨道:“不如,烤个红薯!”
顾陌城井溶:“……”
我们错了,师父不光是师门本事不济,还经常性的不着调!
可到最后,秦峦还是如愿以偿的拖着两个徒弟去后厨房抱来了一大堆东西。
不找不知道,一找吓一跳,原来他们家虽然没人正经做饭,可竟也给储备了这么多东西:不光有红薯、白薯,还有山药和栗子!
秦峦仔细看过了,特别欢喜的说:“有三种栗子呢,这种个头大,但是口感稍微差一点;这种稍小,但是口感软糯;这种是崇先生给寄过来的野生小栗子,最难剥皮,可是口感也最软糯甘甜!都烤了!”
井溶无语摇头,“师父,你可真是焚琴煮鹤,大煞风景。”
“你还小,很多事不懂,”秦峦面不改色的瞎扯淡,“大俗即大雅。”
井溶无言以对,这话是用在这儿的吗?
“哎哎哎说到这个,”秦峦一拍巴掌,“那什么,城城,你去后面再拿点青梅酒过来,还有山楂酒也要一点。溶溶,哎呀都是自己人,师父叫一声两声的有什么关系嘛溶溶,哎哎哎行行行,小井,你去拿出琴来,给为师弹一段儿呗?”
井溶额头上青筋直跳,就觉得每次自家师父犯浑就特别想打他。
井溶弹琴不是钢琴,也不是吉他啊古筝什么的,而是那种真正意义上的琴:古代的七弦琴。
他到底还是去了,顾陌城屁颠儿的跟着跑腿儿帮忙。
先洗了手,再焚香,井溶对着满院雪景弹了一首《高山流水》。
顾陌城听得入了迷,托着下巴砸吧下嘴,由衷赞叹道:“师兄弹得真好!”
说着,就噼里啪啦的鼓掌。
井溶失笑,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小马屁精。”
秦峦擎着酒杯怔怔出神,忽然长长的叹了口气,手中淡绿色的酒液表面也随之荡起淡淡的涟漪。
顾陌城和井溶笑闹的动作一顿,对视一眼,难免有点担心。
难道是触景生情,师父又想起来什么悲伤的往事?
“师父?”顾陌城慢慢挪过去,特别乖巧的抱着他的胳膊说,“不要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