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任佳的案子也就这样了,虽然陆家人还是上了几次访,但江宫平始终没有软化和屈服,于是他们闹着闹着没意思了,也就只好等开庭再见分晓了。
没了陆家人的闹腾,江宫平松了一口气,也将精力放到了另外一个案子上,也就是中学生小木被鳄鱼吞噬的案子。
这个案子实际上从起诉到现在才一个多月,按照审限来说还早着呢,可是江宫平有些等不及了,因为他发现作为被告的银龙养殖场,居然在网上开始发帖披露此事了。
网友们在得知此事经过后,不出所料的纷纷指责小木和小木的父母起来。诸如“自己作死”、“按闹分配”的帽子纷纷扣了上来。
尽管江宫平私下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作为法官,办案的时候依据的是法律条文而不是对法律一知半解的网友们的评论,他也不容许让网络舆论对自己办案进行施压。
至于养殖场如何想到这办法,并且能聘请水军炒作,江宫平连脑子都不用转,就想到了幕后的指使者——冯湫澜冯大律师。
鉴于此,他在张和荣帮他联系好了公开庭审的场所和设备后,就给原被告双方发了传票,在周四那天,在襟溪中学多媒体教室开庭审理这个案件。
由于此事已经在网上引起了广泛的舆论关注,因此开庭的时候,大量的媒体记者和热心网民都提出了旁听庭审的要求,让拥有四百个作为的襟溪中学多媒体教室都显得有些不够用了。
于是蒋振义蒋大文秘作为法院直接负责宣传工作的人员,对旁听席进行了划分。
200个坐席给了襟溪中学的师生,100个给其他学校的学生教师代表,当事人的亲友和当地村民代表也分了50个坐席,剩下的则给了赶来的媒体和网名,只不过他们要经过资格审查,那种死磕律师、标题党媒体都被拒之门外了。
开庭前,江宫平身穿法袍,和峰峦法庭庭长饶旭华以及法官张敏依次步入审判席,江宫平大大方方的坐在了审判长的位置上。
旁听席上已经有不少旁听者就坐了,看到审判长居然是江宫平这么一个年轻的有些过分的法官,而看起来就经验丰富的饶旭华和张敏却坐在审判员席位上,顿时议论纷纷起来。
一些媒体的记者也拿起相机,咔嚓咔嚓的拍起照来。
江宫平在闪光灯的照耀下,心情略略有些激荡。
曾几何时,他也和别的庭长一起审过案子,那个时候,不管案件的主办人是谁,审判长这个位置一定是庭长的。
如今,自己和饶旭华这个老资格庭长一起审案,自己却坐在了审判长的席位上,这一切来的是那么的突然,都让他有些恍惚,觉得似乎和做梦一样。
不过江宫平很快就调整了心态,等到原被告双方都进场,并且时间到了以后,就一敲法槌,宣布开庭。
王绪根和赵民蕊负责庭审的记录,赵民蕊用她那有些羞怯的嗓音,开始念诵法庭纪律。
然后就开始走程序,核对当事人身份,征询他们是否申请审理人员回避等等。
这些程序走完,江宫平宣布:“由原告宣读诉状,之后由被告进行答辩。”
小木的父母请了银江市的知名大律师方孟达为代理人,这位律师也就是当初江宫平审理杨力平碰瓷案的时候,给杨力平做代理的那位主。
原告的诉状主要是认为被告银龙鳄鱼养殖场在饲养鳄鱼这种危险生物的时候,没有履行足够的安全管理职责,导致死者小木闯入鳄鱼养殖池玩耍,最终被鳄鱼所吞噬,应当对小木的死亡承担全部责任,赔偿小木父母丧葬费、赡养费、精神抚慰金等合计80万元。
冯湫澜代表被告方银龙养殖场做了辩护词。她认为养殖场饲养鳄鱼是经过审批的合法商业行为,并且被告方为了预防鳄鱼逃窜以及有不知情的人员误入,已经设置了多处警示标志,并且加固了围墙护栏等防护措施,死这完全是为了盗窃鳄鱼卵和小鳄鱼苗在市场上贩卖,才冒险主动闯入鳄鱼养殖园的。
她认为死者小木的死,是他为了获取不法利益而冒险行动产生的恶果,与养殖场没有关系,因此不应赔偿给原告。
不过考虑到原告的丧子之疼,她表示愿意承担死者丧葬费和父母抚恤金合计11万元。
“你这是在羞辱人,打发叫花子么?我儿子一个勤学的好学生,在你鳄鱼场里去只是贪玩,你凭什么要诬陷他!”小木的母亲李清蕊坐在原告席上,情绪激动的跳了起来,指着刚宣读完答辩状训斥道。
江宫平哐当一下敲了下法槌,对李清蕊警告道:“原告,请注意你的礼貌和言辞,不得打断他人辩护发言,不得恶语相向,否则我将让法警请你出去。”
李清蕊狠狠地瞪了一脸淡然神色的冯湫澜,不再言语。
然后就进入到了质证阶段。
木家作为受害者家属,其实证据并不多,只能拿小木被鳄鱼吃了的事实来说事。
当然,他们也申请过法庭调查,也把江宫平等人查到的银龙养殖场某些制度上的疏漏作为了对方管理不善造成受害人死亡的证据,比如保安室值班没有交接,任凭监控器空开几个小时,监控摄像头存在死角,而死角恰恰的就是小木遇袭的地方,如果那里有监控,就可以及时发现情况让小木脱离险境云云。
冯湫澜对此进行了尽情的驳斥,她拿出一套套证据来,比如说江宫平在木家发现的小木偷窃的鳄鱼卵和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