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非虞一阵无语,但看着手心里的药丸,她咬了咬牙,转身倒了杯热水,跟了上去。
厉庭徵已经进了房间,许非虞原本以为他不许她上二楼,肯定也会锁门,但是上了二楼她才发现,门只是虚掩着,根本就没有反锁。
许非虞站在门口,礼貌性的敲了敲门:“厉庭徵。”
没回应。
许非虞确定他能听得到自己说话,好声好气的劝道:“你这种症状是胃炎,先把药吃了,炎症要是没好,烧是不会退的,你发烧比一般人更严重,你身体很冷,你没感觉到吗?”
厉庭徵还是没回应。
许非虞犹豫了一阵子,壮着胆子推门走了进去。
一进门她就愣住了。
房间里没开灯,但是飘窗没关,月光水银般从窗口泄进来,房间里的一切都变得朦朦胧胧。
虽然可见度不高,但几十平的大房间里只铺着白色的地毯,贴着白色的墙纸,中间放着一张黑色的大床,除此之外整个房间里没有别的装饰和家具,这强烈的颜色反差和诡异的房间布置,让整个空间都充斥着一股阴冷逼仄的气息。
许非虞挪不动脚了。
这时厉庭徵的声音从床上传来:“谁让你进来的!”
“……”许非虞顿了顿,壮着胆子说:“你药还没吃。”
“我不吃,滚!”
“……”许非虞顿时火了,她在楼下照顾了他两个小时,换不来一句谢谢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这么不客气的叫她滚,这人还有没有半点礼义廉耻?
许非虞是个冲动派,要么不发火,一旦发起火连她自己都怕,当下怒火攻心,她想都没想就阔步往床边走去。
走到床边站定,借着微弱的光线,许非虞看清了坐在床上的厉庭徵,他领口微敞,整个人蜷缩成婴儿在母体里的自我保护姿态,那张惨白的脸裹在被单里,鬓发凌乱,几乎要被黑色吞没。
许非虞心里微微一颤,火气顿时发不出来了。
这样的厉庭徵看起来居然有几分楚楚可怜。
“那个……你先把药吃了。”许非虞放轻了声音:“不然你今晚根本没办法睡觉。”
“跟你有关系吗?”厉庭徵生着病,那张嘴的犀利程度却丝毫不减:“你这么上赶着讨好我,有什么目的?”
“……”许非虞真的被气得没脾气了。
她能够感觉得到,从她搬进来那一刻开始,厉庭徵就一直对她抱着戒备的态度,她弄不明白,非要她搬进来的人是厉庭徵,现在处处对她设防的还是厉庭徵,既然这么讨厌她,那为什么还要让她搬进来?
“我的目的是不想你这么快死掉,你要是死了我还得重新找房子!”许非虞没好气的说:“这个理由够充足吗?”
厉庭徵沉默了半晌,不知道是生病难受还是被她说动,他妥协了,伸出手:“药给我。”
许非虞连忙把药送了上去。
厉庭徵接过,丢进嘴里,接过水仰头喝下。
许非虞站在一旁,看着他这一系列动作,见他真的把药吃下去了,她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个吃硬不吃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