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庭徵喉头上下滑动,似乎在认真考虑她的提议。
但是五秒钟后,他果断从她身上起来,翻身坐在一旁,自言自语般低喃了一句:“你要是不对我那么好就好了……”
许非虞也坐起来,不解的看着他:“你说什么?”
厉庭徵回头,像是下了好大决心才说:“你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我不想伤害你。”
许非虞失笑:“这怎么能叫伤害呢?两情相悦水到渠成,这不是很正常吗?”
厉庭徵固执的摇头:“不能,不对,不是这样……”
“……”许非虞见他坚持,只好无奈的叹了口气:“算了。”
想了想又说:“那你以后别用那样的眼神看我……看着就难受。”
天知道厉庭徵那种欲求不满得跟要糖吃却吃不到的表情让她有多心疼。
厉庭徵愣了愣,突然笑了,凑上去扑倒她就亲。
这世界上,对他这么好,又这么心疼他的人,只有她一个了。
第二天许非虞休息。
她早起做早餐时,发现平时总是赖床的厉庭徵已经醒了,正蹲在老幺的窝前,看着它发呆。
许非虞走过去,在他旁边蹲下:“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厉庭徵没看她,声音有点沙哑:“联系了宠物疗养院的人,今天要把老幺送过去。”
许非虞一愣:“你……”
“它老了。”厉庭徵摸了摸老幺的脑袋:“在那边它能得到更好更专业的照顾,这对它来说是好事。”
听着厉庭徵又不舍又像自我安慰的话,许非虞低声说:“其实在家里我们也能照顾好它啊,没必要一定要把它送走……”
厉庭徵摇头:“那不一样,它跟我一样固执,我怕会再伤害到它。”
“……”
吃早餐时厉庭徵一言不发,许非虞知道要把老幺送走,他心里难受,也就没刻意逗趣,心里却在思忖着,中午给他做点好吃的,换着花样安慰他一下。
吃过早餐,厉庭徵拿了个纸袋,把老幺喜欢的玩具装进去,又给它脖子套上狗绳,牵着它下楼。
许非虞开车,厉庭徵坐在车后座,老幺躺在一旁,脑袋搁在他大腿上——它似乎知道主人要把它送走,一路上都耷拉着眼皮,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宠物疗养院建立在城郊,这里的绿化和空气都很好,能把宠物送到这里来疗养的人非富即贵,照顾宠物的人员都是专业出身,但高高立起的围墙看得许非虞心里一阵阵淤堵——生活在这里,又没有主人在身边,对宠物来说意味着什么?
下车时,老幺赖在车上不肯下来。
厉庭徵喊了它好几声它都不搭理,他只好把它从车上抱下来,拍拍它的脑袋:“乖,别闹脾气,我会再来看你的。”
老幺抽了抽鼻子,不情不愿的跟在他后面往前走。
进了疗养院,偌大的草坪上有不少狗在晒太阳,听见开门的动静,全都齐刷刷的看过来,许非虞注意到,这些狗大部分年纪都很大了,毛发蓬松,牙齿脱落,甩动的尾巴有气无力的,有的还年轻,但不是缺胳膊断腿就是畸形丑陋,整个疗养院显出一股子浓浓的颓靡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