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她对家族的赎罪。”她重重地一叩着,道:“门主已逝,还望宫主节哀,不要再责怪门主。”她这一生已经够苦。
万俟珏过去,把跪在地上的陶婉扶了起来。对她们母女来说,陶婉是个外人。但对她小姨万俟雅言来说,陶婉是最亲信最得力的人。陶婉也是最维护万俟雅言的人。很少能有人做到在这种光景下,还不容旁人对她小姨说句不中听的话,哪怕是这个人是她娘亲。万俟珏也觉得陶婉的话不中听,可想到这不中听的背后所表达出来的维护之情,万俟珏对陶婉又生出几分敬意,也难怪她小姨会这么器重陶婉。万俟珏也明白她娘亲并非真心责怪她小姨,她娘亲只是痛心。她小姨死了,谁能比她娘亲更痛心?万俟珏问华君:“不知娘亲唤陶姑姑来何谓何事?”
华君深吸口气,稳住情绪,说:“刚好你也在这里。”她转身,去拖出一个用九宫锁锁住的箱子,她找来钥匙先把最外面的锁打开,再将九宫排序移至正确的位置,打开,说:“陶婉应该知道这里面都是些什么吧?”她说完,对天音示意说:“天音,你和清怜她们四个守在外面,谁都不能靠近,违者格杀勿论。”
“是!”天音领命而去。
陶婉应道:“是名录。”
万俟珏的心念一动,问:“凤轩门的名录?”
陶婉答道:“不止是凤轩门的名录。这些年在暗处行动的不止是凤轩门,还有刀客堂、花子堂、幽魂处、玄水山庄、金玉堂等大大小小十四座江湖机构,箱子里面装的全是这些机构要员及全家老小的身家底子。幽岚城境内的江湖一平如水,全是这些机构在暗中把意欲与幽岚城作对的江湖门派全部清洗了,包括一些不方便在朝堂上扫除的朝廷官员和将领。”宫主翻出这些东西,又把少城主叫到这里,她不知道她今天还能不能活着走出去。毕竟这些东西私下行动的,不能见光。她很有可能会被灭口在这乾元殿中。门主不在了,宫主和少城主自然就会替门主灭口。
万俟珏问:“这些都是你在活动?”
陶婉老实答道:“是,都是按照门主吩咐所成立。婢子在江湖上行动以紫金面具覆面,穿紫衣,号紫金圣主。这些堂口都不知婢子真实身份,更不知是为门主卖命。”她习惯在私下叫万俟雅言为门主,如今说起江湖中事,一时顺口又叫了出来。
万俟珏又问:“若要传信,以何为令?”
陶婉从怀里摸出一面令牌,说:“鬼面紫金令,共有十枚。属下身边有十位使者,执鬼面紫金令传令。”
“你手里现在有几块?”
“十块。鬼面使者目前全在幽岚城,安置在城郊的翠岭小湖畔。”
万俟珏不再询问,她过去,拿起箱子里的册子翻看。她粗略地看过几本之后,又抬头看向她娘亲,问:“娘亲,怎么会有这些箱子的钥匙?”
华君扫一万俟珏,没好气地反问句:“你不知道你小姨是个妻奴吗?”
万俟珏被她娘亲一句话呛得没语言了。
陶婉低头不作声。华君这话还真不是埋汰万俟雅言。除了朝廷的兵马,万俟雅言的一切东西都在华君手上。现在想来,一是万俟雅言宠信华君,二来则是防哪天突然不在了,怕没个应对。就像现在,万俟雅言的东西都在华君这,即使万俟雅言不在了,华君手上有钥匙,随时打开这些底一翻查就什么都知道了,天下还是掌控在这两母女的手里,万俟雅言走得也放心。不会万俟雅言一走,这两母女就成了任人欺凌的孤儿寡母。纵然是她陶婉,一手建下这些江湖势力,万俟珏和华君如果不用了,顺着箱子里的这些名册,派出兵马直接把他们全部一网打尽、杀个精光都只在弹指之间。
华君想了下,问:“门主对殇情宫那边是什么安排?”以万,不可能每年只送十万银子一些绫罗锦缎、金玉宝器过去。以前,万俟雅言在,她心里堵得慌,不想过问不想理会,如今,不问心里难受,像哽根刺。
万俟珏被华君这一问着实吓了跳,还以为她娘亲有什么想法,要找殇情宫的麻烦。
陶婉也被华君问得愣了下,她倒也是见惯风浪,这种情况只略惊就平复下来,说:“门主于每年固定送去银两珠宝绫罗外,还秘密将幽魂处设在殇情宫。殇情宫四大弟子之一的林霜便是幽魂处的负责人。设置幽魂处的目的是掌握殇情宫的动向,只是作为眼线,并无其他安排。殇情宫宫主商泱是个心思缜密、独来独往的人,她的一切除了她自己就只有琉璃清楚,即使是身为四大弟子之一的林霜也很难掌握她的动向。”
华君的心里又不是滋味起来,她问:“那雅儿设立幽魂处的目的是什么?”
“防止有人杀上殇情宫,保商泱太平。”
保商泱太平……保商泱太平!江湖五莫惹之一的殇情宫主用得着她来保!华君又不淡定了,她现在只想冲进寝宫密室把万俟雅言从寒玉棺里揪起来暴打一顿。华君咬咬牙,说:“珏儿,以后幽魂处就交给你了。这些都是你小姨留下的东西,你慢慢看吧,有什么不懂的就问陶婉。”说罢,起身,拂袖,回去找万俟雅言算账。别以为你死了就能消停!你死了姑奶奶照样能折腾你!就算我辱尸,谁看得到?有本事你敢死,有本事你敢在外面养女人,有本事你敢躺在棺材里任由老娘每晚蹲你旁边哭得唏哩哗啦还无动于衷,老娘就能让你死后也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