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了!”
“对,直接爆出你是过错方,要求离婚。这样,作为过错方的你,必须赔偿不少钱给他,再加上保险的钱,是一笔不菲的费用。另外,最近他有没有其他异常?我是说关于财产方面。”
杨梨皱了皱眉,思考起这个问题。苏阑也不催她,一手握住风轻舟的手,一边开始暗自整理至今为止的所有线索,把整个事件都串了起来。
总体来看,她们和程阳的交集已经算得上是事件的末尾了。
以时间先后来叙述,最先是程阳和杨梨相遇,然后结婚。结婚不到两年,程阳的本性暴露,实施了家暴,杨梨开始对程阳失望。与此同时,程阳也担心杨梨同自己离婚,所以为了尽力保得自己的利益,他做了一系列的事。
他肯定也很清楚离婚保险的事情,知道要得到那笔钱,绝不能做过错方,因此只能甩锅。但是甩锅哪有那么容易?按照杨梨的性格来看,是不太可能犯什么大错的。因此,为了让事情完全在自己的把控范围内,他一边取得杨梨的原谅,一边去亲自制造对方不忠的证据。这份证据,就是她们手中的资料----关于杨梨在婚内找婚介的资料,相当于是文字上的铁证。
所以那些古怪的地方都有了相应解释,那个线上和易枫联系这个婚介业务的人,要么是程阳,要么是程阳找的托儿。根据之前那个相亲男人任旭的说辞,她偏向于后者。
可是让她觉得奇怪的是,程阳当年就设计好了这些,为什么不早早把这份证据抢过去,反而是现在才开始动手?
是他当年没想到?还是……所里有过什么变故,让他没法拿到证据?啊,风轻舟说过,那段时间所里情况严峻,线上不真实的案子被曝,所里被投诉……等等,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苏阑摸了摸下巴,越发肯定这个可能:程阳担心自己这件事被曝出,所以选择了隐忍不发,待日后再来取这份资料。至于为什么隔了这么些年才来,想必还有隐情和原因,不过这些不太重要,她不是很关心了。
想了这么多,实际上也不过短短几分钟,杨梨很快整理好思绪,回答了苏阑:“不只是这段时间,这些年来,他可能都做了很多小动作。像是置办房产,一些我不清楚的银行卡,还有店里的股份,可能都有问题。我以前一直没注意,现在细想,都有猫腻。”
她说出来的时候,心里也在发寒。
这么多年的夫妻,程阳却在处处算计她?
苏阑神色越发严肃:“那么,你怎么想?”
“怎么想……我……”杨梨心情复杂,不知该说点什么。
她处理公事一向雷厉风行,这还是头一次在遇事时无措又茫然。程阳是她的丈夫,她又该想什么呢?
想自己瞎了眼么?
她终归还是骄傲的,自己完美的一生上有了这么大的一块不完美,若不是事情先被风轻舟和苏阑二人发现,她绝对不会说出自己被家暴的事实。
正如这么多年来,她从未告诉过一个人,只默默守着痛苦生活一样。
“你想被算计到离婚么?你的店、你的钱都会有不少归于他,甚至是……你最爱的女儿,也可能会被判给程阳。”
杨梨越听越是黯淡,直到最后听到女儿,她才愤怒地抬起眼来,直视几乎是淡定到冷酷的苏阑。
“不!他休想!”
苏阑闻言心里一松,减少了一些紧张,面上却依然冷酷又笃定:“但你应该知道,如果你是过错方,糖糖被判给程阳的可能几乎是八成。”
一旁出神很久的风轻舟忽地一抖,悄悄望了苏阑一眼。
苏阑这是在……一步步下套带领客户吗?这个方法,有些熟悉。
杨梨听了苏阑的话,想了好几分钟,面露挣扎:“不、不行,不行……程阳那个人,我不放心糖糖跟着他,可是……”
可是他,好歹是她的丈夫啊!他算计了她,她怎么能也做一样的事情?这样一来,她岂不是同样的人,同样的不择手段?
“杨姐姐。”苏阑冷冷地唤杨梨,眸中是万里坚冰,不曾融化,“你的店,是你的心血,程阳却想要夺了你的理想。你可以大方给予他,但你想过他是否适合当一个店长假如你觉得这个也无所谓的话,那你的女儿呢?说句不太中听的话,程阳现在才开始行动,要么是他已经把你的东西抢的差不多了,要么……糖糖有了后妈。”
杨梨猛地站了起来,抓起苏阑的领口,一脸不可思议:“不可能!”
她说的坚决,抓着苏阑的手却不停颤抖。
“能在结婚期间,就拿女儿威胁你的男人,你还信任他么?”苏阑毫不动怒,继续自顾自地说,倒是风轻舟把苏阑拉回来,护在身后道:“对不起,杨女士,我替她向您道歉,她措辞略有不当,太失礼了。”
杨梨看她那母鸡护崽的模样,倒不像道歉,反而衬的自己跟个老鹰似的,突然被戳到笑点,扯了扯嘴角,牵出一抹笑来:“没事,她说的挺对的,可能我在你们看来,实在太过优柔寡断了,都成了这样还不肯下个决定。”
苏阑一听这话,耿直劲儿又犯了,下意识就要回:“是……”风轻舟反应极快,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唔唔唔……”某人委屈巴巴地看向风轻舟,被瞪了一眼后,老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