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晨。
灵梦打扫庭院的动作比昨天更加心不在焉,神社走廊上放着两张坐垫,一碟绿色的物品,一杯茶独自冒着热气。空荡的庭院里,灵梦一边用扫帚在地上画着圆,一边不时看着天空。当看到一个棕色身影出现在天际后,灵梦赶紧把扫帚扔进庭院边上的树丛里,小跑到走廊边捧起茶杯,把微微上翘的嘴角使劲拉平,再通过几次深呼吸让心情平静——当灵梦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后,苦着脸的米斯蒂娅降落在了她面前。
米斯蒂娅整个晚上都在检查身体,一遍又一遍地尝试各种动作,从日常坐卧到高速飞行,从发射弹幕到召唤使魔,没有任何问题。这更让米斯蒂娅惊慌了,如果能发现体内的异样,说不定还能靠自己慢慢化解灵梦的灵力,而现在连根源都找不到,哪里还有希望摆脱灵梦的控制?因此,米斯蒂娅只能不情愿的地飞向神社。
米斯蒂娅落地后与灵梦对视着,双方似乎都不愿意先开口:米斯蒂娅不想示弱,灵梦则是一副神游天外的状态。最后还是弱势的米斯蒂娅投降了:“灵梦,那个,昨天的事情……”
灵梦指指那一碟绿色的块状物:“就是这个。”
想必这就是压制灵力的药品了吧!虽然米斯蒂娅想让自己尽量保持风度,身体还是不自觉的晃动,大有一把抢走碟子的架势。灵梦见状咳嗽了一声:“昨天不是说过了?”
“呜……只要唱完歌就行了?”
“正确。”
不知道为什么,见到灵梦后,米斯蒂娅就觉得体内有什么东西在窜动,到底是她的错觉,还是灵梦正在用这种方式警告自己不要有什么额外动作呢?米斯蒂娅讪讪地清清嗓子,准备开始,但灵梦却打断了她:“等一等。”
灵梦拍了拍身边的坐垫:“坐过来。”
米斯蒂娅没敢动,灵梦的声音变大了一些:“坐过来!”
米斯蒂娅又呜咽了一声,慢慢磨到了灵梦身边,却没坐下。灵梦皱了皱眉,伸手牵起米斯蒂娅的手想拉她坐下,可米斯蒂娅如触电般缩了回去。
灵梦又好气又好笑:“你在怕什么?”她再次拉住米斯蒂娅的手,后者不依不饶地再次缩了回去。重复了几次后,灵梦的耐心总算被消耗完了:“给我坐下!”
“呜呜……”米斯蒂娅差点哭出来,在她的眼里灵梦已经成了青面獠牙的鬼。鬼不满的声音继续响起:“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呀。”
纵然米斯蒂娅心底有千万委屈,此时她也不敢说出来。万一惹恼灵梦,拿不到那些绿色小方块,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呢!想到这,米斯蒂娅鼓起勇气:“可以……开始了吗?”
灵梦点点头,米斯蒂娅如获大赦般开口唱起歌。有了昨天的教训,她没敢再用人类的语言,直接哼起记忆中的曲调。谢天谢地,不管心情多么紧张,雀鸟的天性让米斯蒂娅圆满完成了任务。一曲结束,米斯蒂娅紧张地看着灵梦:“灵梦,我,我唱完了哦?”
身边的灵梦闭着眼,喝了一口茶后,缓缓开口:“没有昨天的好听。”
米斯蒂娅觉得自己瞬间被判了死刑,万幸,灵梦法官及时改判了死缓:“但也马马虎虎,通过了。碟子里的东西拿去吧,不过明天还要来。”
米斯蒂娅哪里还敢多逗留,匆忙地抓起一小块囫囵吞掉飞走,甚至没尝出那东西是什么味道。身后灵梦的声音再次响起:“明天也要按时到才行。”
飞到一半的米斯蒂娅突然后悔没将碟子整个端走——万一这东西只要一天服用一块就行了呢?但就算再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飞回去当着灵梦的面把剩下的东西拿走。米斯蒂娅的身影消失后又过了一段时间,灵梦才放下茶杯睁开眼:“吓坏了呢。眼睛依旧只能看个大概。毫无保留地接受她的歌声,后果这么严重……哎……”
碟子被碰翻了,灵梦叹了口气:“真可惜。”
不过,要是以后每次听过都分神去应该歌声中的妖力,无法专心欣赏才是最可惜的吧。灵梦这么想着。看来,必须要想个办法呢。
米斯蒂娅睡了一觉后,又在森林里浑浑噩噩过了一个夜晚。这一次吃了那个什么东西,身体应该会有什么动静吧!整个夜晚,她就像思想者一般靠着一棵树,精神全放在自己身上,生怕错过一点风吹草动。当然,结果是徒劳的。当太阳又一次从东方升起后,米斯蒂娅觉得,与其过这种受人挟制的生活,还不如飞向太阳被烧死的好。
一颗露珠滴在米斯蒂娅脸上,让她的心情稍稍好了些:往长远的方向想,很多曾经和自己有同样遭遇,被役使的妖怪后来也恢复了自由——虽然问起原因大多数妖怪都避而不谈,但总归有希望。想到这,米斯蒂娅感觉自己并非特别倒霉,起码灵梦没让自己去战斗。“总,总之,还是去敷衍一下灵梦拿药!”米斯蒂娅自言自语道。
然而当米斯蒂娅一落地,灵梦就抛给她一块昨天的东西:“吃下去,我们走。”
米斯蒂娅难得平复的心情又紧张起来了:“去做什么?”
“别多问。”灵梦径自飞起,“跟上来就是。”
难道是要去退治妖怪吗?米斯蒂娅茫然地跟上灵梦,她很矛盾,如果灵梦真的是去退治妖怪,万一被退治的是认识自己的妖怪呢!米斯蒂娅有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如果自己真不得已充当了博丽巫女的打手,只希望对方能理解自己的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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