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猪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射中了陛下且一箭毙命,直到被关进监牢他都稀里糊涂的。
这些话对审查案情没有一点帮助,二皇子知道的或许还不如他们多。
顾述白却不以为然,“二皇子是当事人,他虽说不算聪明,和大皇子争斗了这么多年也不蠢吧?你想想,他被冤枉成弑父杀君的人,真的会对自己的处境一点求生意识都没有吗?”
他随手拿起一份口供,笑道:“只怕二皇子知道,刑部、大理寺、宗人府,那些审问他的人里头有大皇子的人,所以有些话他不敢对他们说。”
“那这三司中谁是大皇子的人?”
玉扶是女儿身,上不得朝堂也不认识朝臣,何况陛下一驾崩朝中风云变幻,那些原本站定阵营的人多半也换了阵营。
过半朝臣多多少少支持大皇子,认为他是最有可能成为新君的人选,所以提前巴结讨好。
现在三司中谁支持大皇子,连顾述白都看不清了。
他摇了摇头,“人家又不会把大皇子的人五个字刻在脑袋上,咱们自然不知道。二皇子是居中人,他总知道一些。所以最好的法子是咱们去问他,顾侯府的人一向持身中立,此次彻查陛下遇刺一案也多亏父亲鼎力支持,二皇子可以不信旁人,但他一定会相信我们。”
玉扶道:“那我同大哥哥一起去吧,我从前虽不是很喜欢二皇子,可到底有兄妹之名。他好像挺喜欢我的,还送了我很多贵重的礼物。我和你一起去,或许他更愿意开口。”
顾述白:“……”
玉扶好像总是弄不明白,旁人喜欢她是像哥哥一样喜欢,还是像个寻常男子一样喜欢。
若非殷朔在大婚当日同她诉了衷肠,她只怕至今都不明白殷朔喜欢她。
罢了。
顾述白没说什么,两人到宗人府大牢外,守卫的狱吏早就接到了内阁诏令,立刻放行。
宗人府的大牢与别处不同,因关押的都是犯了错的皇室宗亲,连牢房都修建得干净朴素,二皇子的牢房更是像一间平常人家的宅子。
只有厚重的铁制牢门可以看出,这是一间重兵把守的牢房。
牢门上方有个抽拉式的窗口,平时狱卒们送饭就是通过这个窗口,顾述白透过窗口看向里头,二皇子半坐在床上发呆。
窗口的位置太高,玉扶看不见里面,索性让玉扶把牢门打开。
二皇子终于有了反应,朝门口看来,看到顾述白和玉扶的时候眼前一亮。
顾述白看向身后的狱卒,“你先退下吧,我有话单独问二皇子。”
“是,世子和公主有事尽管吩咐,小的就在走廊尽头候着。”
狱卒躬身退下,二皇子从床榻上下来,整了整衣襟和发冠,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失礼。
玉扶朝他身上看去,他穿的还是平素的皇子华服,上头绣的蟒纹威武贵重,在这牢房中却像蒙上一层灰,再也华丽不起来。
昔日意气风发的嫡皇子,这会儿胡子拉碴,瘦得两颊颧骨凸起。
玉扶忽然想到顾述白的话,他说丹阳公主在相府的日子也不好过,不仅病弱苍白,还在金殿上被殷朔当众打了一记耳光。
天家公主,慢说以丹阳公主平日的性情如何受得了,便是心中还有陛下的大臣也看不过眼。
如今看到二皇子,才知这对兄妹同病相怜。
宁帝一死,他们便从高高云端掉落谷底,连寻常百姓都不如。
“述白,玉扶,你们怎么来了?父皇不是我杀的,我真的没有弑父杀君!你们相信我吗?”
“我们若不信你,何必大费周章审查此案呢?”
顾述白见边上有桌椅,朝他示意,“殿下先坐下,慢慢说,我们今日就是特意来听殿下诉说冤情的。”
二皇子平静了些,忽然笑着点头,“怪不得,怪不得这两日狱卒对我客气了不少,我隐约听见他们说顾伯伯回来了。眼下除了顾伯伯,还有谁愿意查清父皇驾崩的真相?他们不过捧着宁翊昭,以为这样就能争一个从龙之功!”
顾述白和玉扶也各自坐下,玉扶见牢房里还算整洁,就是床上的被褥单薄,又没有个炭盆,便道:“大将军受内阁之命督办此案,又将此事交给大哥哥,三司会审做不得假,一定会还陛下和二皇子一个公道的。出门前大将军还让我们带来了一些被褥和厚衣裳,我进来的时候交给狱卒检查了,他们一会儿就会送过来。”
顾述白看了她一眼。
顾怀疆才不会想到这些细枝末节,分明是玉扶自己的好意,还要冠在顾怀疆名字上,希望二皇子感念他的好。
怪不得说女儿是贴心小棉袄,回帝都这几日玉扶的所作所为,都让他自叹不如。
二皇子果然很感动,“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朝中数顾伯伯最忠心父皇,除了顾伯伯没人能站出来说句公道话了!顾伯伯还想着给我送被褥,我的亲妹妹和妹夫却没来看过我一次……你们有什么要问的尽管问,我什么都告诉你们!”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