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伴随着左侧有**撞上木质茶几的沉闷声音传来，身上也有抽疼猛地传到神经末梢。
想要连忙停下动作，可哪怕脑子里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身体却因惯性还在继续。这突变实在来得太突然，小姨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啪地一声响，那鸡毛掸子竟已经结结实实打在了外甥女身上。
几乎是攥紧了拳头，楼歆连呼吸都停滞了，直到那真实鸡毛掸子蓦地就抽到了胳膊。
倒抽一口凉气，泪意迅速将鼻尖熏得发酸，楼歆的太过于用力于闭眼使得她的眼睛都有些的发疼。
她几乎是什么也无法去想，飞快就喊出了声。
“她有孩子了！”
那头因着疼痛而发出的低低呻|吟，混着茶几上东西的噗通噗通的散落满地，再添上这边在场人的沉重呼吸。
啪嗒。
有什么东西落地了，撞击上实木地板，它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是那个鸡毛掸子。
全场寂静。
足足一分钟之后，惊呆了的众人这才终于反应过来什么。
姨丈飞快去拿了药过来递给小姨，让她催着楼歆赶忙先擦一擦。
一道约莫一指长的痕，已然发青。
楼歆拿着药轻轻地涂，泪意已经差不多止了，她就是鼻子还有些发酸，眼眶发红。
“你爸妈常年不在家，你也难得来我们这儿一趟，还给弄成这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你爸妈交代。”
满满的歉疚，小姨担忧地看着楼歆的伤处，在场的众人，反而是她的心理压力最大。
从表姐手里接了冰袋敷上，楼歆疼得连呼吸都得强行压得很慢很慢，却还是笑着摇了摇头，“没事的，小姨，我很健康呢。我年轻，没事。”
明明疼，却还想着安慰自己。
看着这样的外甥女，小姨心里却反而是越发的自责。
作为家里唯二的两个孩子，她自幼就和楼歆妈妈关系好极。
拿当年买房子来说，她们甚至都约定好了买相似的房子。
更别说连当年连找另一半都要找一个一样姓的，连孩子都是同年给生的下来。
某种程度上而言，这或许已经不仅仅是感情好所能解释，或许该这么说，她对楼歆的妈妈一直有一种类似于崇拜的情绪。
是的，就是崇拜。
也正是因此，所以当年在楼歆的父母双双去从事科研之后，她才会更加努力的去提高自己的副教授职称。
她一直努力地朝她看齐，自己的姐姐——那个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自己唯一的偶像。
可现在，自己却竟然出手打了她的女儿（哪怕并非故意）。
她有些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
“小姨，你看，你刚刚一不小心碰了我一下，那我也向你讨个请求好不好？”
楼歆突然的话将她的神智拉回。
她从微微垂眸的状态抬眼，她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就见着了小外甥女红着眼，哪怕明明疼得微皱了眉，却仍看着自己一脸的期待，她在微笑。
哪能不知道她想的什么？
无奈又心疼。
到底是叹了口气，她点了头。
“那小姨你同意表姐她们好不好？”眼睛顿时亮了亮，楼歆上前，将没有伤痛的右手蓦地攥住小姨的左手，一边明明在心里龇牙咧嘴着，一边全力遗忘疼痛，等着小姨那一个“好”字出了口，她还得努力扮演出一副“奸计得逞”的表情，特意小小声地嘀咕，“那太好啦，幸好我上前来，我真是赚到啦嘻嘻~”
恰到好处的声音，不响，挺轻，却恰好能让小姨听到。
是为了能让她的愧疚轻上一点。
面对着一个这样乖巧懂事的孩子，还能说什么呢？
哪怕原本是有再多的生气，可看着这样的外甥女，却终究没了脾气。
伸手，她揉了揉这孩子的脑袋。
“坐好了。”
扶着她坐正，小姨深深地看了眼旁边那两个满脸复杂的孩子，长久的沉默，最后，她也只是说出这样一句话：“歆歆刚刚说的怀孕了，是真的吗？”
现代的科技虽说早已可以完成，但一般而言，她并不觉得会有人在家里都未承认的情况下去做这些。
方才也的确因为歆歆的那一句“孩子”一时受了惊吓，可现在细想之下，却仍旧觉得不大可能。
且不说另外那个孩子会不会这样，但自家这个……
不管这孩子在外边有多么的野，但楼楚楚至少从来也是个负责的人。
面对着一个尚未确定的未来，她并不相信楼楚楚会就这样放宽心，甚至于可能会给一个无辜的、尚未出世的孩子带去或许灾难。
不自觉地坐直，楼歆还有些忐忑，她的右手轻轻抚上左手敷着的冰袋，目光就放在了那边两人身上。
她看到那边那对刚刚经受了暴风雨洗礼的恋人就互相对视了一眼，长久的安静。
偌大的客厅，没有人发出声音。
半晌，这才终于才有女声响起。
“阿姨，对不起，是我们骗了您。是假的。”
“妈……”
楼歆担心地看向小姨，她害怕紧接而来的会是她刚歇下去的火气再度燃起。
但却不是了。
深深地看了眼那对双手紧紧攥在一起的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