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空荡荡的席位,玄阳子问道:“师兄,是不是难度有点高,这才第三题而已,已是十不存一。”
玄策子犹豫一下,方道:“既如此,当如何?”
玄阳子道:“稍稍通融即可!”
“如何通融?”
“按惯例,对我道教有贡献者,可酌情减免学分!”
“这条我是知道的,不过他们还是一群学子,那里有什么贡献可言?”
“也不能这么说,现在就有个机会可以使他们增加贡献!”
“详细道来?”
“是这样的,我三教曾对外发布‘劝学助善谕’,号召有能力有实力之家乐捐助学,特开设‘教育附加费’、‘择校费’、‘赞助费’、‘转校费’、‘扩招费’、‘建校费’、‘危改费’、‘特别招生费’林林总总,不下百条,学子们可根据自身情况,择善者为之。”
“然后又当如何?”
“自然是因材施教!”
“因财施教?”
“便是以不同的捐资标准发布相应的试题,岂不两全其美?”
他俩人说话全不避讳众多学子,大家听得一清二楚,前一刻还道貌岸然满嘴正义的玄阳子下一刻就变得见钱眼开,这转变得也太快了吧?
众人一下懵了,家境不好的学子已是面现青白之色,而一些家境富裕的学子已是面露喜色。
只有秦重饶有兴趣地注视着两位道长,人老成精,真不是浪得虚名,这演技,啧啧,在地球拿小金人跟玩似的。只是,这样真的好吗,就不怕传出去有损道家清誉?
玄策子迟疑道:“这样不好吧,师弟?”
“师兄长年闭关清修,哪里知道现在道观维持甚是艰难,不说今年以来物价飞涨,单说兴庆县大旱,我道观救灾赈民,历年积蓄老底都搭了进去。唉,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玄阳子叹息着向师兄诉苦,面上的褶子都快皱成了苦瓜。
“不过传出去总是不大好吧?”玄策子语气已是柔和下来。
“师兄勿忧,这临境考场乃是历代掌教用**力加持过的,考生离去后当时考场的情形是一概记不得的,只记得自己捐出善款而已!”
原来如此,最后一块短板也堵上了,那自然是不惧这一幕流传出去的啦!
果然,玄策子点头道:“既如此,便依师弟!”
这时有囊中羞涩性子暴燥的学子已是忍不住出言斥责:“兀那妖道,人族伦才大典岂容你假公济私,行那权钱交易,吾必告上众圣院……”
“放肆!不分尊卑,我等说话,容你插嘴?”玄阳子瞪目嗔道:“似你这等穷鬼还指望能中,白日做梦!”
玄策子以袖掩面,似是不愿人看到其羞红的面容,手上却不容情,一拂袖间,那学子已是消失。
居然玩真的,那学子竟是已直接被取消了考试的资格。
说实话,这玄策子和玄阳子在前三道考题演的好戏,一直令剩下的学子心有余悸,生怕又玩出什么整死人不填命的勾当。故而此时虽见两人“真情流露”,还是难免有几分不安。
此刻直接黔罢敢于直言的学子,一下便令原本有些心存疑虑的富家学子彻底放下心来。要知道,无故剥夺学子的考试资格,在三教那里也是大罪过的。若无一手遮天的万全手段,岂敢如此行险!
穷学子的最后一份侥幸也失去了。十年寒窗付诸东流,有人便忍不住放声痛哭。
玄阳子不以为意,得意洋洋地向众学子宣布道:“尔等将所捐之善款写于纸上,价高者得!”竟是直接买卖名额,连必要的考试过场也免了。
玄阳子活脱脱一幅贪壑难填的模样,于是另一边的哭声不免又响了几分。
秦重这一刻喜动颜色,好辛苦才忍下一个“好”字脱口而出,若不是两世为人定力超群,只怕要直接鼓掌激赏,当先跳上去索要签名。
不过看到那些正在痛哭的穷家学子,他还是忍不住立身而起,人生如戏,不能只做看客,自己必须参与其中,不仅要拿下最肥厚的那部份好处,能帮还是要帮一帮那些穷学子。他向两位老道长深施一礼。
这边众人见又有人敢于作仗马之鸣,富家子弟不免露出戏谑的神情,而穷家弟子则不免再度露出希望的神情。
只有神童若有所思的看着秦重,他对秦重印象可谓深刻到刻骨铭心,知道此人绝非鲁莽冲动之辈,既然敢于站出来,必有依仗。
这时秦重恭敬地问道:“小子冒昧,见两位两位道长现身说法,修为‘精彩’无比,必是我教中有数高人,以期颐之年而主持我等大考,实为我等学子之大幸,感激莫名,请受学生一礼!”说着就是深深一鞠躬。
众考生大哗!贫富双方均在心中破口大骂:我擦,原来是个马屁精!
至于秦重口中的“精彩”而不是“精深”反而没有多少人注意,注意到的人也以为是秦重口误。只有寥寥两三人在考场前看过秦重表现而又能留到现在的人,包括唐少卿在内若有所思。
两位老道也是神情怪异,他们对于被人奉承早已习惯,一向只当是天上的浮云,不萦于怀的,何况百多年活下来,什么艰难曲折的马屁没听过,那里会去在意细听这等幼稚的恭维。
之所以怪异者,是以他俩百多年的眼力和阅历,又如何看不出这少年所说的话真的是出自内心,发自肺腑,没有一丝一毫虚言!
想不到演技竟然先于修为臻至大成!两人心中自得的同时闪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