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熙攘间,男人们的心头肉都去了安全地方。
“儿郎们,我们这第七支队成立不过几天,练枪不过打些山中野兔,现在离我们村几里外,正有一群移动靶子朝这里冲来!纵然他们气势汹汹,也难挡我们手中钢枪!告诉我,你们怕吗?!”
“不怕!不怕!!不怕!!!”四十多位中青年民兵右手高举,山呼震耳欲聋,他们是真不怕,知道那鱼肉百姓的当官的都是些蛀虫,那就当杀虫一样都宰了便是。
“那就好,今儿是我们第七支队第一战,不能没了名头,刘老七你这就去寻块红步子,把咱第七支队的大名写上。到时候让那群肥头大耳的大爷们知道,送他们上路的是谁!”
“好嘞。”刘老七欣然答应,但这个时间段去哪儿寻红布子呢,刘老七看看兀自兴奋地直喘的周巧,计上心来。
义士村外有三个哨塔,彭警司能来的路线就只有村子通往镇上的主道,李铁刀率众埋伏在主道周边的林木里。但这片地势是平的,苦于没有居高而望的优势,到时候打起来难免第七支队会有死伤,这可都是村里的本家人,山里的猎人汉子们开始动起脑袋琢磨怎么减少伤亡来。
风声告诉他们那伙儿靶子还没来,四十多口子人分散在山林里,将朽在林中的烂木头堆到一块儿,刘老七趴地上将枪口冲着外面试了试,嘿!这天然的掩体挺好用,解决了阵地问题,老猎人们又急匆匆回家拿坚韧的动物毛皮,将硬松树皮裹到里面然后穿在身上。这下可好,连防弹衣都有了。
希律律——
暗夜中传来马匹的嘶鸣,间杂着嘈杂人生,离得近了那对话声就越见清楚。
“彭司长,那等刁民着实可恶,万不能走漏一个。”
“笑话,还用你给本官说?!我早就瞅着这义士村不顺眼,那李铁刀整个一浑人,实我眼中丁肉中刺。这下可好,没想到这群山野村夫居然敢劫囚,撞枪口上还不给他们点儿颜色瞧瞧!”
“给点儿什么颜色瞧瞧?”
“冯老弟,我敬你是宪兵队派下来的督军,可不代表你能给老哥我拆台。什么颜色?!就是那些不长眼的老头身上流出来的颜色,那老刁头自己不咋地,手下一群人倒是很忠实,居然用自己胸膛挡我马蹄子,嘿,别说,马蹄子踩在人身上的感觉是挺好啊!”
埋伏在烂木堆后的一群人牙齿咬的嘣嘣响:强子老叔小时候没少让后生们骑着他的肩膀头子玩闹,二东家的老爷子虽然脾气不太好但哪家收成不好的时候他总是匀出自家粮食。
老巴图更是老泪纵横,那些都是义和团里打出来的兄弟义气,这一转眼时间,就只剩老巴图老姜头和李铁刀了。
死在旷野里回不了老家,那些老兄弟们的灵魂估计在哭泣吧。
“****祖奶奶,老兄弟们,巴图我会给你们报仇的!”
山路那头,挑着灯骑着马的大军出现在众人眼中,那马上人被频繁的赶路累的个个哈欠连天,疲惫不堪,殊不知亮腾腾的灯火已经让他们要害暴露在埋伏的众人的枪口下。
离得近了,更近了,已经与第七支队的临时阵地垂直了。忍了好久的李铁刀,趴在地上,手中长枪瞄着彭胖子胸口,那胖子正转着头跟旁边骑马的人聊天打屁,就听山道上——
“啊——打!”
当先一颗从草垛里飞出的子弹钻进彭胖子胖胖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