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说她若跟了少爷去,她也是个抛弃旧主不孝的?采茯轻轻咬了嘴唇,手拧住了衣角。
竟然敢做和小宝儿一样的动作。方亦安想起小宝儿害羞生气的时候也是这样,不由心里微微一动。同样的动作,怎么他的宝儿做出来就那么惹人怜爱呢?
方夫人打断了他的思绪道:“这说的是哪里话。正因为采茯是我身边人,我才放心将她给你。采茯这丫头有时候心直口快,倒比那个宝儿软糯的性子不同。就这么定了吧。你先回去吧,我还有几句话要交待采茯。”
方亦安见如此,也不多说了,答声是便出去了,心里只想着,这下他的宝儿更要不开心了,得想个法子哄她才行。
方夫人见儿子走远了,沉着脸道:“你跪下。”
采茯忙不迭跪下,软软地叫了声:“夫人。”其害羞喜悦溢于言表。
方夫人冷面道:“这次抬举你,是看在你上回揭发小宝儿有功的份儿上。这回跟了少爷去,可别忘了你的本分。”
采茯道:“是,采茯谨记,定将那小宝儿寻出错来,撵出方府,了了夫人的一桩烦恼。”
方夫人点头不语。旁边采苓也是自小服侍夫人的,见她从前对那小宝儿颇为喜爱,如今却突然变了脸色,奇怪得很,便多嘴问了一句:“夫人,少爷宠爱小宝儿,她必能够早日诞下方府嫡长孙,这不是好事吗?为何夫人要赶她出去?”
方夫人说:“正是因为他太过宠爱那丫头,日日带在身边不离开半步,这若是等晏家小姐进了门,成个什么样子?知道的,说是他心思深情,能在高陇城传为一桩美谈;不知道的,便当是我儿故意要给晏家脸色瞧。现在他正是外头作难的时候,能多一方支持就是好的,怎能再故意去得罪了晏家?”
采茯打了个寒颤,夫人这意思,是她进了少爷的屋子,也决不能分了晏家二小姐半分荣宠去,迟早也是个被抛弃的命。她得早做打算才好。
方夫人又□□了采茯一通,才叫她去了。采茯由人带着到了方少爷院中时候,他正在屋里跟小宝儿解释呢。
前些日子,作为方亦安十六岁的生辰贺礼,方文衍命人将他的住处重新整修,竟辟成了一处单独的小院子。因着方亦安小时候顽劣,就算有院墙也未必会老实,反而会四处爬墙摔打,还不如不设院墙。现如今便是用道粉墙将原来的几间屋子圈起来,只另添了几株草木,和两座为姨娘准备的新屋罢了,倒也风格清爽。
又因院中有他最爱的玉兰树,故院门牌匾上写“兰居”。
小宝儿仍赖在原来那间丫鬟住的屋子里不走,正拿背对着方亦安,哭泣道:“我不做你的姨娘了!反正你有采茯,有晏家二小姐,一个是夫人送来的,一个是世家小姐,无论哪一个都比我厉害!”
方亦安急得揪她的衣裳道:“别瞎说!咱们俩从小一起长大的,谁能跟你比?快随我搬过去罢,你若不想挨着采茯住,就住我书房里罢,怎样?”
小宝儿羞得脸通红:“谁要跟你睡在一处!”
方亦安一怔,才想起书房里只有一张榻的,虽然敞阔,但毕竟只有一张……
方亦安耳根子也红了,话刚要出口,他一转眼睛,又捉弄起人来:“那要不,你睡地上罢。”
小宝儿一把抓走他揪在手里的裙角,起身将他往外推:“谁管你!新房子那么漂亮,谁要跟你去睡地上!你自己睡去罢!”
方亦安被推搡出了门外,不等他再挤进门来,就被“砰”地关在了门外。站了一会儿仍不见宝儿理他,只好自己走了。一转身,看见采茯站在身后,倒吓了他一跳。
“你做什么呢?悄没声地吓人,什么规矩!”
采茯脸上擦了上好的胭脂,梳了个别致的发髻,穿了身红罗衫子的新衣,日暮下盈盈而立,纤纤手指握着帕子,故意挺了挺胸脯,娇怯如莺啼:“夫人让我来服侍爷。”
任是谁看了这副模样都会动心吧。方夫人为儿子选妾室,自然是选那样貌极好的。
方亦安沉默了一会儿,上一次面对这种场景还是带小宝儿去含香阁的时候,他这会儿实在有些臊:“我今天不舒服,你早些回去歇着吧。”
采茯想上前跟上,被立在廊下的书奴墨奴给拦了回去,只得眼睁睁看着他三人进了书房。转身狠狠瞪了小宝儿那紧闭的屋门一眼,心里头又羞又恨。
她就不信,凭自己这一份姿容,会输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方亦安躺卧在书房榻上唉声叹气,书奴一言不发,墨奴沉闷了许多日子,终于抓到了件事情来打趣:“少爷,您还不想想怎么哄哄宝儿姑娘?我看她已经生了两天气了,再这样下去,少爷在她心里可就不保咯!”
方亦安正烦躁得紧,听此话立刻起身去揍墨奴,书奴假意劝了几句,三个人又滚作一团摔跤。正热闹时,书房门突然开了,一大坨阴影堵在门口,吓得墨奴哇一声叫出来。
方亦安衣衫不整地从地上爬起来,顺手抄起了挂在壁上的剑指过去:“什么东西?!”
只见那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