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往楼上引,免得被别人听见。
进了包厢,他转过身问:
“荣老板,你怎么来了?今天上午不答应得好好的,不会找我们麻烦么?”
“我可没说是来找麻烦的呀,今日闲来无事,就想着找常掌柜聊聊天。”
荣三鲤随口应了一声,坐在椅子上,打量这间包厢。
来到永乐街这么久,她只到过常家饭庄的大堂,其他地方一概没见过。
这个包厢看起来华丽,实则用得都是面子货,棉布染了金色冒充丝绸,桌子涂满高档漆撑场面,内里不堪入目,很符合他一贯的抠门作风。
常鲁易纳闷,“跟我聊天?荣老板,你有话直说,不必拐弯抹角啊。”
荣三鲤抿唇笑了笑,“还真别说,我的确有件重要的事跟你们谈,请常掌柜把太太也一并叫来吧,得你俩都答应才行。”
常鲁易依言出去叫人,开门时老回头看她,不知道这具漂亮的皮囊下到底打着怎样的算盘。
他一走,站在身后的顾小楼立刻弯腰问:“三鲤,你要他们答应什么事?”
荣三鲤不再瞒着他,冲他耳语一番。他闻言惊讶地睁大了眼,难以置信。
“为什么啊?明明使坏的是他们,怎么反而要我们吃亏呢?不行!我不同意!”
荣三鲤不闹不怒,软软地往后靠,眼神看似柔媚实则富含玄机。
“小楼,我能让我们吃亏么?你看着好了,这次必定让他们跌得爬都爬不起来。”
顾小楼完全没办法理解她的话,按照她刚才所说,吃亏的绝对是锦鲤楼,怎么还成了常家人跌跤?
可三鲤是不会骗他的,她说有办法,那就一定有办法。
门外已经传来脚步声,顾小楼压下心中的困惑,故作镇定站在她背后。
夫妻二人推门而入,黄润芝妆容浓艳的脸上带着警惕。
“荣老板,有何贵干?”
荣三鲤等他们都坐好,就开门见山地说:“你们也知道,永乐街上正儿八经的酒楼就咱们两家,可以说是对手。而这段时间里,要么你们出新菜,要么我们出新菜,争来争去实在没意思,还搞得大家都麻烦,受惠的只有客人。所以我想了一个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
他们绷紧了心弦,怀疑她要借着这次机会敲诈一笔。
“什么办法?”
“分时段供应。一家店的新菜只做中午,另一家店只做晚上,鉴于你们的熟客大多晚上来,所以晚上卖新菜的机会就给你们吧。”
荣三鲤说话时表情波澜不惊,仿佛在谈论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可夫妻二人听完着实吃了一惊,愈发弄不懂她的心思。
新菜分时段供应,的确是个减轻竞争的好办法。可是开酒楼的谁不知道晚上生意更好呢?她居然主动拱手相让,真是让人不得不怀疑她的动机。
荣三鲤也看出他们的困惑,笑了笑说:“你们没必要怀疑,其实我一个女人,初来乍到做生意,不想结太多冤家的。这段期间发生的事情我绝对不愿意看到,为了让咱们的关系和睦如初,才想出这个办法,只求常老板以后多关照关照锦鲤楼,让我们也分一杯羹才是。”
她看似在委曲求全,可就是让人无法相信。
常鲁易提出自己要跟太太商量一下,两人忙跑去隔壁包间讨论。
讨论来讨论去,谁也猜不透她的真正用意,最后黄润芝一拍桌子说:“管她的呢!又便宜不占是傻瓜,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这么好的机会,咱们一定要抓住。”
再说了,以后中午归她,可他们在自家店里偷偷卖,她发现得了么?
常鲁易别无他招,就按照太太所说的做,回去跟荣三鲤说没问题,并且假模假样地感谢了一番。
荣三鲤笑眯眯道:“那咱们就算是讲好啦,从明天就正式开始……对了,我一直很好奇你们家是怎么装修的,能带我参观参观么?”
这个要求有点奇怪,不过她才拱手让出那么大的好处,不答应未免显得小气。
常鲁易便带着二人在楼上楼下参观起来,路过后院时,荣三鲤的目光被一缸荷叶吸引住,驻步停留。
常鲁易看见了,带他们走到缸边说:
“好看吧?这是我托人从玉泉带来千瓣莲,一朵花上能有一千片花瓣,每年盛夏开花,一开就是三个月,到时请荣老板前来欣赏。”
“好啊,我乐意之至。”
荣三鲤一边答应着,一边用手轻轻抚摸荷叶,动作好似抚摸婴儿一般温柔,嘴里喃喃地说:“将来开花一定很好看。”
“是,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