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这般害怕,不会摔下去的。”耳畔忽然传来师父的声音。
刘苏稍稍摄下心神,鼻端隐隐闻到一股淡雅的女子香气。他自幼于师父住在一起,平日里一向对师父敬若神明,从未与她相处过这般近,也从未闻到过那股独特的香气。
他抬起头,自己的额头轻轻贴在了师父的侧脸上。这般望去,只见师父肤色白腻,映在月色在更是白皙逾恒,令人有一种心驰动魄的感觉。
落千荨斜视着刘苏,问道:“你看什么?”
刘苏一惊回神,忙道:“师父,你真厉害呢!轻轻几招下来,那几人就自顾不暇、毫无还手之力了。”
落千荨淡淡微笑,道:“你资质极佳,日后成就绝不会低于为师。”
刘苏悻悻道:“可是徒儿身中剧毒,如今也活不了多久了。”
落千荨轻叹一声,道:“你可知身上的毒由何而来么?”
刘苏摇了摇头。
落千荨道:“那时你才二岁不到,我在别处寻获了一些极寒幽息,本想精研。谁知一时疏忽,你却把极寒幽息当作寻常花瓣尽数吃掉了。”
“花?师父你不是说极寒幽息是一种寒毒么?”
落千荨解释道:“极寒幽息本是一种生长于北极极苦之地的花,乃世间数一数二的寒性物种。只是世人皆畏惧它的寒毒,却忽略了它本身只是一种花。”
刘苏这才明白,将师父的话在脑中回想一遍,心道自己身中剧毒原来是因自己年少无知,一时贪吃,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想到此节,喟然叹了一口气。
过了好一会儿,刘苏问道:“师父,我们这是去哪啊?”
落千荨沉吟片刻,道:“我们暂且想法避开叶寒等人的追踪,随后再做打算。”
二人御空西行近百里,后又转而南去,又行了百余里地,在一处荒山野岭稍作停歇。
此时月薄西山,东方泛起薇光,竟尔已是清晨时分。
落千荨盘膝打坐养神,不闻其他。刘苏累得一夜,只感浑身无力,便倒在一旁的草地上呼呼大睡。
一觉醒来,四方凉风阵阵,日头偏西,薄云淡淡,粗略算来应是未时。
刘苏转身望去,只见师父仍旧闭目不动,不知是否因为光线的缘由,映得她冷容苍白。
“师父,徒儿要不要去找些食物充饥?”刘苏道。
落千荨微微点头,低声道:“你随便寻些野果即可,莫走远了。”
刘苏依言而去,在四下林子里寻了半晌才摘得几只野果,正自愁眉之际,忽然一只肥兔快速奔袭在草丛中,伴随着一声闷响,兔子撞上了一棵粗壮树干,即便倒地不动了。
刘苏又惊又喜,连忙拾起那只肥兔子回去,一边洗刷一边与师父说着方才有趣的见闻。
落千荨始终未语,不知是否在听。
二人用过野果兔肉,暮色已然四合。师徒二人精力也恢复得七八分,落千荨道:“我们走罢。”
刘苏骚骚后脑,问道:“现在咱们去哪?”
“回去。”
刘苏惊道:“回去?那些坏人若还在怎么办?”
落千荨神情微恙,道:“叶寒定然不会预料得到我们还会折而复返,所以回去才是上策;再者,我临走时匆忙遗失了一些事物,也得回”忽然,她低低咳嗽两声,“回去找找。”
语罢,她深吸一口气,提运真元,语调森然:“弑神剑果然名不虚传,为师胜得也不轻松。”说到此处,她嘴角微微一扬,语调平缓了许多,“不过,叶寒此时的境遇只怕比我更糟罢。”
刘苏踌躇半刻,忽然道:“一会儿还是...还是师父带着我飞么?”想起昨夜二人同行场景,刘苏觉得着实有些不妥,至于哪里不妥,他却又说不上来。
落千荨淡淡道:“行路倒也不是没有其他办法,如果你愿意自行走回去的话...”
“师父,你还是带着我罢。”
二人回到居所,又已是日出时分。草屋伫立依旧,屋前一片空地还残留着那夜打斗的痕迹,林间几株大树也受到不小的波及。周围寂静一片,甚至连风声虫鸣都没有。
“师父你所料真不错,这儿一人都没有呢。”刘苏嘿嘿笑道,回头一看,见落千荨脸色苍白无比,斜身扶着屋壁,呼吸声也凝重异常。
刘苏连忙抢过去扶住落千荨,“师父,你还好罢?”
落千荨稍稍缓过气来,道:“这一战下来,我得静养三月。”她轻轻松下一口气,看了刘苏一眼,“这段时日你安分守己,日常修行便酌情增减罢。”说罢,缓缓起身。
这时,刘苏忽然问道:“师父,这三个月你都不会管徒儿了吗?”
落千荨浅笑道:“为师我都自身难保,哪里还有闲暇管你?”语罢,缓步走入了屋子。
刘苏呆立原地,心中忧喜交集。担忧的是师父伤势未愈,若叶寒一众人寻了回来该如何是好?喜的是自小到大处处均有师父训责,自己从未有过半分自由时日。
“反正我时日也无多,与其听师父所说,不如趁自己还活在世上,去一些不同的地方,看不同的山川河景,认识一些我从未见过的事物。”他在心里对自己说道,已打定主意独自下山。
到得午时,刘苏做好饭菜,但落千荨闭目修养,并无食欲,他只好自己享用这最后的午餐了。
饭后,他在四下的林内采摘了许多野果、捕了几条鱼与小兽,放在厨房内留给师父。
忙活完这些后,他又向师父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