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一县的生计如今全系于她和卢仲夏头上,行错一步,或许就会酿成不可挽回的大错。 自大堂出来后,冯县丞带着她和卢仲夏去了后堂内衙歇息,细细谈论密阳县当下所面临的境况。 “流民虽也是一患,但眼下主要还是缺粮。”冯县丞叹了口气,“有了粮食,一切就好办了。” “仓中还有多少粮食?”卢仲夏蹙眉问道。 冯县丞看了卢仲夏一眼,“不多了,这段时日以来这所以还能勉强撑得过去,全是因为官府开仓,但早晚赈济下来,粮仓中的粮米已经所剩无几。等粮仓空了,到时候这县里也就乱了。” “这会子已有些不安分的开始领着人闹事,为首的我前几日才吩咐人拘了下来,正在外监关着。” “不谈这些了。”冯县丞笑了一笑,站起身,看也没看卢仲夏,冲着简娣作了一揖“大人远道而来,我已治下了一顿接宴席,为大人接风。吃过饭,睡一觉,养足了精神,再想这些也不迟。” 简娣下意识地看向了卢仲夏。 卢仲夏站在那儿,轻轻颌首。 他刚刚不过出言询问了一句,便惹得冯县丞不快,自然不能跟着去吃酒,只能待在内衙等着她回来。 简娣看在眼里,内疚在心里。 冯县丞整顿的这一桌酒席菜色十分丰盛,一看便花了不少银钱。陪同赴宴的几个人也是当地有头有脸的缙绅,觥筹交错,推杯换盏间,一个个都喝得醉醺醺的。 这种气氛让简娣很不舒服。 之前在张孟野家里的时候虽也有奉承,但大家还顾及着几分文人的颜面,不像现在这般露骨。 宴席设在酒楼二楼,简娣推开二楼的小窗看去,远远地能看见窝在大街上的黯淡小点。倘若不是这些面黄肌瘦的流民存在,席间的氛围差点让她以为自己置身于什么太平盛世。 冯县丞很会看人脸色,见她隐隐露出些惫意,便适时地结束了酒宴。 不止冯县丞在观察她,简娣也在观察着这位冯县丞,凭借着他在宴席上的表现,对他的性格也有了些大致的了解。 “很圆滑。”回来后,简娣如实地对卢仲夏道,“感觉称不上什么好人。” 卢仲夏不能赴宴,她只能努力记住酒席上那些人的身份家世、样貌特征等诸多信息,一样一样说给他听。 “我今晚……”卢仲夏斟酌着道,“倒也见到了那位县丞夫人。” “他夫人怎么样?” “性格骄纵。” 简娣没想到卢仲夏会给出怎么不客气的评价。 想到他还要耐下性子和冯县丞夫人谈论些“闺中秘密”,她就没忍住幸灾乐祸地笑出声,“是不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卢仲夏一脸纠结,“我此前并未想过,后院中人际往来,会是如此难以应付。” “后院里的人不比你们官场上的人好对付呢。” 人性是共通的,不管到哪儿都是一样。 她和卢仲夏没有在人家夫人这个话题上多停留,随口提了几句,便又转回了正事上。 “接下来你打算如何?”没想到,卢仲夏却先询问了她的意见。 “我也不知道。”简娣有点儿茫然,“明天我先去仓库里转转,清点清点,搞清楚究竟还剩多少余粮,将剩下来的粮食规划一番,再想办法去别处弄些粮食,挨过这段日子吧。” “也好。”卢仲夏点点头,“我这便写信,先去省内借粮,能借到自然最好,若借不到,只能再向省外找办法。” 冯县丞的话不可全听,到密阳县的头一个晚上,她和卢仲夏就得一块儿撸起袖子,认真干活,努力奋斗,毫无夜生活可言。 或许是因为在京城里憋闷太久了,现在终于有了正事干,简娣她倒没觉得累。虽然有些担心他俩究竟能不能治理好这座县城,但斗志还是满满的。 她趴在桌前翻阅县里的卷宗,碰上有价值的信息,便念出来给卢仲夏听,卢仲夏就坐在她身旁,一边提笔写信,一边听着她所说出来的话。 一心二用,也能游刃有余。 工作中的女神最美。 爱了。 简娣高高兴兴地想。 许久没这么熬过夜,快到后半夜的时候,简娣她就有点儿撑不住了,意识恍恍惚惚,开始神游天外。 卢仲夏的声音好像从很远处传来,叫她上床去睡。 简娣打了个哈欠,强打起精神,却看到卢仲夏的脸色好像有点……尴尬? 她突然想到,刚刚卢仲夏试图抱起她来着,结果他自己现在太重了,卢仲夏他抱不起来。 还有比这种情况更悲催的吗? “你看我的。”简娣从桌子前站起来,伸出胳膊,仗着现在自己有一把力气,一把就将他给拦腰抱起,“走,我们去睡觉。” 卢·生无可恋·仲夏:“……”/li
l=f 12 #009900;hr size=1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想养猫的死宅”和“晏几只”姑娘的地雷诶嘿=3=
按照大纲,这文真的快要完结啦,写到这里,有很多不足还是掌握不住剧情的我,明明有大纲,剧情却像脱缰的野马。中途还隔日更,花样断更大家能不嫌弃,一路追下来,陪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