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短促的「噗哇」声后,墙上出现一个大洞;满脸笑容的泥,深吸一口气。
然而,才过不到两秒,她就发现情况有异;房间内的味道很淡,都是更早以前所
留下。
明和蜜都不见了,泥想,咬着双唇。
通常,蜜会比他们都要早起;起初是为了协助泠,因按照早年的统计,他们
的敌人最常选在太阳出来的前半小时来袭;不晓得究竟是什么样的理由使这些傢
伙选在这种时段行动,泥想,这不重要;总之,多一个人守着肉室的入口,可以
减少泠的负担;而当那些无聊的危险份子都消声匿迹后,蜜还是维持着这个习惯。
至於明,泥想,右手大拇指按着额头;在这个时候,明通常还在睡。
而昨晚,明没有比较早睡;她提前起床,是自己醒来,还是被摇醒的?泥不
晓得。
而也许,有人对明施展能进入深度睡眠的法术,让她即使少睡几小时,也不
会觉得累。
昨天,与明睡在一起的,就只有蜜一个人而以;想到这里,泥立刻跨过洞口,
直接进到明的房间里;床铺没留下余温,也没有曾被压过的痕迹;明和蜜都睡在
肉室里,而蜜却没在醒来后,就把明送回房间里。
眼前的一切,大致上都和泥先前整理过后一样;只多出一张纸条,就放在明
的床铺中央。上头有几行字,写得还算清晰:我和明出去一下。
「就这么简单?」泥说,看到下方的一小行附註:早饭可以晚四十至七十分
钟完成。
听起来不严重,泥想,先吐一口气。她试着放松,却无法令呼吸和心跳慢下
来。很快的,她感到有些头晕。接着,过不到几秒,她开始站不稳,得靠触手裙
来撑住身体;有一股寒意,自骨盆涌出,往上蔓延。
上头没写说她们是去哪里,这不像是蜜的风格;面对如此异常情形,让泥全
身都像是触电那般颤抖。
差一点,泥就要把这张纸给捏皱,甚至抓破;使劲咬着牙的她,在心里告诉
自己,不需要这么大惊小怪。
这张纸显然是出自蜜之手,用於交代她和明的下落;虽然简短,却仍是极为
重要的讯息;若是在泥的手中变得极为破烂,其他人在看到后,会怎么想呢?
「善忌或神经质的都不是我想要的形象。」泥说,咬着牙。而此时,比起蜜,
泥更在乎明的观感。
「没有什么,哈──」泥深吸一口气,说:「一切都好得很,现在,我应该
把这张纸放回床上。」如此简单的动作,只要花不到五秒;终於,她不用担心会
弄坏什么,而能够好好握紧双拳。
此时,泥不仅呼吸略为急促,几条血管还从次要触手的根部浮出来。当她把
十根指头都松开时,响起了一连串「啪啦」声。他感觉自己从掌心到指尖都变得
非常冰冷,简直就像是刚握着一堆冰块。
在过约两分钟后,泥仍是越想越觉得不对。於是,她再次开启洞口,回到肉
室里,把丝叫醒。而几乎同时的,泠也从她们的身后出现;泥现在很恐慌,他能
感受得到;要不是展开漩涡所花的时间比预想中要来得多,他应该早在五分
钟前就和泥面对面。
丝先是打了一个大哈欠,再稍微伸展一下背后的触手。睡眼惺忪的她,有点
想要伸手柔捏泥的rǔ_fáng。或乾脆假装跌倒,一口含住泥的yīn_dì,她想,吞下一大
口口水。
而丝在从泥那接过纸条后,背上的每只触手都竖起来。她多少能理解泥的担
忧,只是不想先假设太多。
抬起双手的丝,在使劲揉过眼睛后,说:「蜜不见得能料到姊姊会最早起来,
但很显然,底下这一段就是写给姊姊看的。」
在纸张的背面,还有用原子笔划出来的简单涂鸦:一位小女孩骑上一只巨狼,
在一堆花草树木间尽情奔驰。画中的主角显然就是明和蜜,她们只是出去游玩?
这听起来很合理,但丝和泥还是有些不放心。
在明决定成为喂养者后,他们──除了露之外──都曾在蜜的指示下,研究
明的笔迹与绘画风格;「未来,也许有人会假冒明的身分,对我们使出一连串的
欺敌战术。」蜜这么说,听起来好像是有很严重的被害妄想;可老一辈的触手生
物毕竟都经历过不少攻击,泥想,会有这些担忧也是正常的;再说,他们本来就
该对喂养者有多一些了解。
上头的字和涂鸦,显然都不是出自明之手;太过工整,还具备素描底子──
而他们可不打算把这些分析都告诉明──。此外,在丝和泥的印象中,蜜也不是
这么活泼的人。
画风竟然这么q,泥想,眉头紧皱。
前几天,蜜的看来没什么精神;现在,她会有心情画出这样的图案?纸上的
一切都太不寻常,让泥不敢松懈;在明的照顾下,蜜的精神状况或许已经好转,
但也有可能只是回光返照。
若蜜的精神已恶化到一个地步,那这张字条所要表达的,就远不如外观上看
来的那么天真无邪;虽只是假设,可这么不信任蜜,听来实在非常过分;他们都
很清楚蜜的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