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溪公主听到袁贵妃提及这个,脸上倒是露出了些许笑容,也没了先时的哀戚。
她看了一眼坐在她身侧的女儿杨清漪,以及坐在袁贵妃边上的四皇子,想了想,冲着杨清漪轻声道:“清漪,你难得来你姨母宫中,让四皇子殿下带你去园子里走走。”
杨清漪闻言点了点头,倒是二话不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冲着坐在袁贵妃身边正啃着一枚果子的四皇子轻柔的说道:“四皇子殿下,您带我去园子里逛逛好吗?”
四皇子如今不过十岁,身材有几分圆润,穿着一簇紫红色蟒袍,看起来仍是一副孩童模样,听到杨清漪的话,他有些为难的看了看手中的果子,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母妃,瞧见袁贵妃一脸鼓励的样子。
他艰难的放下了手中的果子,朝着杨清漪伸出了自己的手,点了点头。
杨清漪没料到四皇子会突来这么一个孩子气的举动,按理说,虽她比四皇子大上几岁,而四皇子又是这么一副孩子的模样,便是二人牵手走在一处,也只会当成是姐弟,并不会多想。
可到底二人都非稚龄孩童,又是在宫中,杨清漪顾及名声,还真有些不敢随意行事。便有几分为难的看向了临溪公主。
临溪公主瞧见了女儿这副为难的样子,笑了笑,倒是亲自走到了四皇子跟前,伸出自己的手握住了四皇子伸出的手,然后轻声道:“殿下自己是大人了,难不成还要让你的清漪表姐牵着你的手吗?”
“……嗯。”
四皇子歪着脑子想了一下,倒是摇了摇头,自顾自朝着门外走了去。杨清漪见此,连忙追赶了上去。
临溪公主看着二人离去的身影,目光之中,若有所思的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
而此刻袁贵妃的面上却是难看的紧,她冲着临溪公主抱怨:“晋宁如今早已是该知事的年纪,再过几年,都可以给我娶媳妇了,可是你瞧着他,还是这么一副孩子气的样子,日后该如何成事!”
“表姐,皇上不是挺疼四皇子殿下的,您如今在后宫中的宠爱,也算是独一份吧!”
临溪公主自是不会傻得去接袁贵妃这话。
只是,她这话不说倒也罢了,一说却是惹得袁贵妃满腹牢骚。
“得了吧,真宠爱晋宁,又怎么会想要养废晋宁。咱们这皇上,宠爱是宠爱,可行事上,却是半点不含糊,他对于我这个废后的侄女,提防的紧,对于晋宁这孩子,更是根本没有当成自己的孩子。”
袁贵妃紧紧攥着帕子,面有哀色:“先时皇上让我生下孩子,甚至还让我生下皇子,我以为他真对我喜爱的紧。不曾想,他根本便是不在乎,便是我生下了皇子,他也有办法,让我的孩子没能力去和太子争。先时晋宁一时不慎说出不想念书这话,你知道咱们皇上说什么吗?他说既然晋宁如今还小,不想念书,便不念了。二话不说便将老师们都撤走,我一个后宫妇人,根本没有办法自己教导晋宁。”
“莫说是太子当初启蒙时,皇上他亲自上门拜访当世大儒,请之出山教导。便是二皇子三皇子当初在功课上,他也从不含糊,甚至亲自抽查检阅。轮到了晋宁,他却只想将晋宁养成个废人。”袁贵妃咬牙啮齿说着,目光突然转向了临溪公主,面带哀求,“表妹,妹夫是宰相,又是科举状元出身,你让妹夫替晋宁择几位良师来教导吧!我真怕这样下去,晋宁他一直都是这么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样。”
临溪公主闻言,面上带了几分难色,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却摇了摇头拒绝了。
“表妹……”
袁贵妃贝齿轻咬嘴唇,眉头蹙了起来。
而临溪公主却是半分不为所动,反而轻声劝道:“表姐莫心急了,如今皇上不想让四皇子殿下学习,便是夫君给殿下请了再好的老师,又有何用?只会反遭皇上忌惮。如今时候未到,表姐一定要沉得住气。”
“可晋宁已是这般年岁……”
“快了,快了。”临溪公主看着袁贵妃,轻声说着,“夫君娶了我,本就让我这位皇兄心存芥蒂,好不容易,夫君这些年来才让皇上信任重用,万万不可功亏一篑。”
而且,临溪公主并未说出的另一个理由却是,四皇子殿下这般,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好。
袁贵妃此言,本也是冲动之语,如今听着临溪公主这般劝解,心情慢慢冷静了下来,倒是并未因为临溪公主的拒绝而不悦,她只是看着临溪公主,轻声说道:“我和晋宁,如今也只能够指望表妹和妹夫了。我算看出来了,皇上便是再宠爱于我,再冷落咱们那位皇后。可在他的心里,我终究只是一个玩物,而那边,才是他真正的一家人。”
文皇后早已非鲜嫩少女,加之她容颜上,并不出众,如今便是精心装扮了,也只能堪堪称个大气雍容,莫说是与艳冠后宫的袁贵妃相比,便是坐在同个屋子里早已年过半百的太后也是比不得。
不过,到了她这个年纪,皇后之位早已坐稳、所育太子地位稳如磐石,倒也根本不需要在皇上面前争宠。
她虽不是个顶聪明的女子,却胜在性情柔顺,又有一个做太后的姑母教导着,行事上自不会出错。
如今众人聚于太后宫内用膳,气氛其乐融融的仿若普通百姓人家过日子一般,最重要的是,这张桌上,并无其他嫔妃,也没有一个“外人”,除了晋阳长公主一家,便只有太后、皇后,以及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