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他这回事,况且她也不敢想。
赵珒温柔的看着她:“拿着吧。若你的心向着我,这条命给你也无妨。”
——不敢不敢,他敢给,她也不敢要。
薛令微不敢问的是,如果她的心不向着他,他又当如何?
想了想,她还是不问了,问了多事。
赵珒最后果真是将那腰牌留在她这里,慷慨的走了。
薛令微可要不起这东西,她以前是肖想过,可若真是拿着东厂督公的腰牌出入城门,这不就是明摆着她到哪里都摆脱不了赵珒的监视吗?
她也不信赵珒手下的人只认腰牌不认人。
就算赵珒真的想给,她也不能要。况且她已经有了更好的法子和后路,本就不需要这个。
赵珒那态度分明就是给定她这块腰牌了,若是再亲自还给赵珒,赵珒估计还是会硬塞给她。午后,薛令微便找到钱仲,让钱仲把那腰牌还给赵珒。
当钱仲看到督公的腰牌竟然在薛令微手里的时候,当即吃了一惊,不过薛令微没说是赵珒给她的,而是说赵珒落下的,钱仲就没说别的,将那腰牌还回去了。
那腰牌就像是烫手的山芋一样,还回去之后,薛令微竟松了口气。
太轻易得来的东西,让人安不了心。
回东苑后,她想起来要去看看青妍。出乎意料,她去青妍房中的时候,青妍竟然已经醒了。
短短两日,青妍便急速消瘦下去,这应是中毒的缘故,她双眼无神,极为憔悴,那个灵动的姑娘仿佛只存在很久之前,可实际上,发生这些事根本没有过三日。
薛令微与青妍相视,一瞬间不知该说什么。
青妍是自己挣扎着坐起来的,只是两日水米未进,她不大有什么力气。刚看到薛令微的时候,她的目光是下意识回避的。
气氛一时寂静,最后还是薛令微先开口说道:“我去吩咐厨房给你做点粥来。”
“不必了。”青妍在她要走之前叫住她。
薛令微背对着她,没继续走,也没回头,大概是就算回头,也不知道跟青妍说什么吧。
她本来有事情想质问她,可看到青妍这副模样,她也问不出来了。
须臾,青妍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若是要恨我,怨我,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这两日虽然她在昏迷,可意识还是有的,只是动不了也醒不过来,她知道薛令微这两日都在照顾她。
青妍因为没有力气,说话听起来也是使不上力气的感觉。
“你两日没吃东西,还是先吃点粥……”
“不用了,将死之人,多活一刻少活一刻又有什么打紧?”青妍微微喘了口气,早已失了光彩的眼里如陈年死水,之前薛令微不会想到青妍会有今日这般模样。
青妍往门外看了一眼,接着道:“我知道你有话想问我,正好,我也有话想跟你说。”她顿了顿,再次唤她:“姐姐。”
薛令微身子一顿,回过头,看到青妍撑在床边看着她,不知为何,薛令微觉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停顿片刻,她还是过去了。
青妍撑着身子坐起来,奈何体力不支虚晃了一下,薛令微见状赶忙扶住她,青妍下意识扶住她的手,垂着眼,道了声谢谢。
青妍靠稳在床头,不知考虑到什么,又道:“还要麻烦你,去关一下门。有些事情,还是防着隔墙有耳的好。”
薛令微照青妍的意思去把门关上返回。青妍看了床边的凳子一眼:“坐吧。”
薛令微不知道青妍要跟她说什么,不过她还是坐下了。青妍以往隐藏的太深,她从未怀疑过她,也没有想到青妍竟是郑贵妃的人。
“那只镯子,是郑贵妃叫我给你的。”青妍因为气虚,说话也缓慢而轻,“只是我没想到,那镯子会害人。”
“郑贵妃叫你给我,难道你就没有怀疑过?”
“郑贵妃叫我做的事情,我没有过问的权利,我也只能按照吩咐做事,不然,我就会死。”青妍嘴唇发白,眼周也是上了一层乌青的颜色,她笑的苍白凄凉:“就像是现在这样。”
“所以,你就只能来害我?”
“我不想害你,真的不想。可你怎能体会我这样出生就卑微的人的感受呢?诸多无奈你又如何能懂?像你这样高高在上的人,当你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的时候,你怎能体会我的不幸?……你知不知道,我其实挺嫉妒你的,我本以为我们是一样漂泊无依的人,一样不被眷顾的人,可最后才知道,你跟我不一样,不幸的只有我一个人而已——”
薛令微听明白了她的话,她看着青妍红着的眼里的不甘,须臾,说道:“你知道了我的身份?”
“红菱姐姐……不,应该是安阳郡主。”青妍越说神色越悲凉,“纵然你被废为庶人,可还是有一个东厂督公护着你,你可知我知道你身份那一刻的感受?你骗了我,一直都在骗我,我以为我们是一样的,倘若你早告诉我,我就不会这么不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