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眼眸,总让她回想起那天,他浑身充满了暴戾和怨恨的样子。
“……”
陶意下意识地拉开门想再回去,一只手,从后面伸出来,将她禁锢在门和男人之间。
席卷全身的气息,让陶意忍不住颤抖,她深吸了一口气,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墨少,我要回房了。”
“你才刚刚出来。”
“我,我忽然又不想出来了。”
一片平静,陶意知道,墨君夜现在,一定又是生气恼火的表情。
可是她呢?她也好想生气。
为什么事到如今,还要来招惹她?为什么她就是想躲开,他也不让?
“阿泽,很快要去上学了。”
低沉的声音,让陶意浑身一震,“什么?阿泽……要上学了?”
陶意顾不得别的,转过身问到,却没想到墨君夜离她那样的近,一转身,整个人都像是依偎在他怀里一样。
背后是冰冷的墙,陶意无处可逃。
男人充满了致命吸引力的脸就在眼前,只要他微微低头,就能碰上她的。
陶意轻轻侧头,却没忘记自己的问题,“阿泽他,可以去学校了吗?”
“是的,这样对他的自闭症更有好处。”墨君夜眸色讳莫如深的凝着她。
陶意心跳一下子就乱了,几乎本能的缩了一下。
阿泽去上学,那么她这个家族老师就显得多余,墨君夜说这个话,代表着她很快就要离开。
也是应该离开。
阿泽的身份已经公开,再也没有隐藏的必要,自己呆在墨家,毫无意义。
陶意调整了呼吸,转过头,故作轻松道:“墨少,这真是个好消息,我早就说过阿泽这样的情况,接触他的同龄人,才是最好的治疗办法。”
“你真的这么认为吗?”墨君夜加深了语气,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
陶意很认真的点点头,“我是个幼教老师,这点专业素养还是有的。墨少,请问,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墨君夜的手微顿了顿,目光瞬间凌厉。她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离开吗?
“陶意?”
两个字,让陶意心里微动荡了下,几乎是立刻对上他的眼睛,“墨少,有什么吩咐?”
墨君夜眸色更深,略停顿了下,“其实,你可以不用离开。阿泽很依赖你,他需要……”
“对不起,墨少!”
陶意突然打断,“阿泽上学,合同自动失效,我决定离开。”
她的声音很低,却也坚定,眉宇间藏不住的忧伤,让人心疼。
墨君夜突然什么话也说不也来,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十天后,阿泽上学,到时候,希望你能劝他一下。”
十天,只剩下十天。
陶意只觉得心要从喉咙里蹦出来,咬了咬唇,道:“好的,我尽量。”
墨君夜努力的控制着心底的怒意,脸上依旧保持着冷若冰霜的神情,“辛苦,陶老师了。”
陶意愣住。
他叫她陶老师的样子,寡淡,无味,冷漠的让人猝不及防。陶意心中一痛,强撑出笑道:“不辛苦,这是我的本职工作。”
一问,一答,疏离,陌生。
甚至连空气,都是冰冷的。
墨君夜眸色渐身,转身离开。
陶意看着他的背影,还想说什么,可是,喉咙梗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回到了房里,坐在床上,神情呆呆的。
这个消息来得很突然,虽然她在墨君夜面前表现的很平静,但心里早就难受的不行。
离开,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大一小的两座冰山,早在不知不觉中,牵动她的心。
可是,自己又有什么立场难受,她只是一个家族老师。
难道还想在墨君夜的身上,跌得粉身碎骨吗?
醒醒吧,陶意。
灰姑娘在舞会上再美丽,却也有打回原形的时候。
这一夜,陶意意料之中的失眠了。
……
翌日。
早晨。
陶意准时出现在餐桌上,为墨天泽端来了一份精心准备的早点。既然还有十天就要离开,那么,她会好好珍惜和阿泽在一起的时间。
不留任何遗憾。
至于那个男人……她会一点点忘记,时间,从来就是好东西。
餐桌上的两个男人,一个面露喜色,一个神色依旧冰凉。
墨天泽吃了口暖心的早餐,抬头看了眼陶意,又将目光扫过老爸,小小的唇动了动,到底没有说话。
墨君夜一言不发的吃完东西,优雅的起身,“我吃完了,阿离,去开车。”
没有停留,墨君夜转身离去。
陈伯不敢多话,忙提着公文包跟了上去。
陶意嘴角牵起苦笑,垂下眼帘,脑海里许久回荡的竟是墨君夜昨晚同她说的那些话。
果然。
一切,都不一样了。
“不好好吃饭,发什么呆。”阿泽的声音在耳边突然响起。
陶意回神,才发现自己拿调羹的手,已经举了半天,怪不得有点酸。
“你心情不好?”
“……没有。”
“我都看出来了。”
“真没有。”陶意不愿意承认自己心情不好。
“你眼睛黑的像个熊猫。”墨天泽拿勺子。
这么明显吗?
那他是不是也看到了。
陶意忙遮掩的揉了揉眼睛,腾出一只手捏了下墨天泽小小的耳垂,“好了,吃完了没有,老师有话要说。”
墨天泽皱眉,放下餐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