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哥哥”辛甜反手抓紧了杜未景的手,抽抽噎噎地开口:“我只是突然想到,如果刚才你没能救回我,你是不是也会”
辛甜说着话,眼泪也是没有停,啪嗒啪嗒地掉到杜未景的手背上,明明是冰凉的液体,却像是带有腐蚀性的一样,灼伤着他的心隐隐作痛。
“傻丫头,我都把你救回来了,哪里还有救不回的假设,为这个哭,可就是真的傻了。”杜未景抽出手,抚上辛甜的脸颊,大拇指轻轻地蹭掉眼泪,“别哭了,你哭,我心疼。”
“我只是害怕”辛甜一下下地吸着鼻涕,“对不起杜哥哥”
杜未景耐心地哄着她,“没有什么对不起,你再说,我就要生气了。”
“以后你不要为了我做这些危害自己生命的事情不值得”辛甜咬了咬嘴唇,抽泣着说。
杜未景眸色微凝,语气沉重了些,“我觉得值得就行。”
“可是”辛甜望着杜未景认真的眼神,一时间也说不出任何反驳他的话语。
杜未景于她就是有这样的魔力,一旦他认真起来,说出来的所有的话,辛甜一句不落地相信。
“没有可是,再有可是我就打你。”说着,杜未景作势扬起了拳头,要给辛甜来个暴栗。
辛甜急忙用手去护着脑袋,嘟着嘴说:“我不说了就是。”
“你啊。”杜未景伸出手指点了下辛甜的额头,见她真的停下来没哭,这才放松身子重新倚靠回车座位,“快点把眼泪擦掉,哭起来还跟小时候一样。”
“好。”辛甜乖巧地拿起毛巾擦了擦眼泪,眼神落在杜未景的肩膀上,心里还是满满的内疚,见杜未景瞅着眉头闭眼假寐,也不敢再发出声音,只好着急地看着司机开车。
车子顺着马路开了一段后,拐进另一条大路,过了立交桥,就能看见一家私人医院。
司机将杜未景搀扶下车后,又回头看着辛甜说:“辛小姐,你就跟在我们后面,别乱跑。”
“好,你放心。”
这家私人医院是江家旗下的,是市最高档的医院。对外,江当家说的是要为江家子孙行善积德,对内,这医院每年治疗的富贵人家数不胜数,其中的年利润,恐怕只有医院的股东们心里清楚了。
医院里的人一看到进来的是杜未景,一个个都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直接开通p治疗通道,就差八抬大轿把杜未景抬进看诊室了。
护士将辛甜和司机拦在了门外,轻蔑瞥了眼辛甜,“你们两个在外面等着就行,里面自然有医生处理。”
辛甜哪里还管着护士多么以貌取人,只是眼巴巴地看着紧闭的房门,双手在胸前绞紧。
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杜未景在护士的搀扶下出了看诊室,见辛甜迎上来,他不动声色地挪开放在护士手里的手肘。
“杜哥哥,你怎么样了?”辛甜看着缠在杜未景脖子和胳膊的纱布,担忧地问。
杜未景抬起另一只手揉了揉辛甜的脑袋,“傻丫头,我没事,不用担心。”
“医生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能好起来?”辛甜仰着脸问。
“再过一两个星期吧,先这样绑着。”杜未景低头看了看纱布,一本正经地问辛甜:“这样挂着是不是不帅了?”
辛甜被他这么认真一问,给逗得笑出声,伸出手拍了下杜未景的胸膛,“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帅不帅。”
“风度很重要。”杜未景认真地笑着说。
司机见杜未景还能开玩笑,悬着的心就放回了肚子里,恭敬地颔首,“杜总,现在是要回去吗?”
“等等。”杜未景跟司机说完,又回头看着辛甜,“你要去哪里?我送你。”
“我想回家。”
免费送上门的顺风车,辛甜自然是不会错过,更何况她现在还是个身无分文的人。
从医院回辛家的路上,辛甜抓着黑屏的手机郁闷了好久,出一趟门,请了一顿七八千的咖啡就算了,淋成落汤鸡也算了,结果还搭上一部手机。
这倒霉得一环扣一环,还拉上杜未景,害得他摔了个肩膀脱臼。
此时此刻,辛甜直觉得自己是把这一年的霉运,一天就给走完了。
从杜未景的车上下来,辛甜拒绝了杜未景递过来的雨伞,用手挡着额前,“杜哥哥,谢谢你,晚点我找个时间去看看你,你那胳膊要注意着点。”
“好,我等你。”杜未景笑着回答。
“那我先进去啦。”说完,辛甜关上车门,转身朝着黑色雕花大门跑去。
司机看着辛甜进了辛家,这才回头看向杜未景,“杜总,刚才在路口有个娱乐报的记者”
杜未景抬起手打断了司机的话,眼神微黯,涌动着复杂的情愫,踌躇片刻后,平静地开口:“随他去吧。”
“好。”司机得了命令后,又问:“那我们现在是回去吗?”
“去正扬吧,我想买点东西。”
“可是您的手”
“按我说的做。”杜未景说完,脑袋往后靠着椅背,疲惫的眼神落到了车窗外淅淅沥沥的冬雨,每一颗雨水打在玻璃上开成水花,又汇成细流滑落,互相缠绕着,再分开。
水痕交错间映着他的轮廓,晃了晃神,就是辛甜流泪的模样。
随着车子开动,窗外景色飞速后退,杜未景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觉地攥成拳头。
开了门,辛甜蹑手蹑脚地趴在门边,探出脑袋观察客厅里面的情况,辛于岩不在,关阿姨不在,辛珂不在,确定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