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面目冷厉狰狞的田铁山,此时挤出一丝轻笑,看上去分外恶心,说道:“王妃娘娘言重了,威名王是因为在龙脉皇陵醉后撒尿才被贬谪,况且普天之下谁不知道您在黄雀侯爷心中无可替代?”
“无可替代?笑面如虎、十足奸佞,在我内心那只是一条恶狗罢了,”王妃娘娘淡淡说道,连翘个嘴角耻笑一下都懒得去做。
田铁山面色一冷,大声说道:“娘娘此言差矣,即便侯爷纵权庙堂,那也是出自为国为民之心,如果谁敢构陷侯爷,我田铁山绝不答应!”
“是吗?”王妃娘娘终于露出一丝耻笑,“欺上瞒下、残害忠良,黄雀侯是一条恶狗,你田铁山更是猪狗不如。”
在数百名手下面前被如此辱骂,田铁山脸上狰狞再起,恨恨说道:“王妃娘娘,你从潮汐境连坠七重,依然执迷不悟,就不要怪我田铁山心狠手辣……!”
“你这条狗不仅凶残,而且阴险,”王妃娘娘淡然说道:“你等着不就是这一刻吗?不然凭你的修为和胆量,我若境界依旧你敢现身面对于我?”
随着话语,王妃娘娘轻轻张开双臂,那袭白衣随风舒展,缝合衣袂的丝线慢慢变成金色,蜿蜒连缀成繁复的金色符纹。
“哈哈,王妃娘娘,废去你的修为交给侯爷,我想会是奇功一件,庙堂江湖便再也没有‘凤栖梧桐’这个鼎鼎大名!”
田铁山口中的狠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疾声喊道,“怎么可能?这袭白衣竟然是‘凤鸣炎狱符’?!”
田铁山顾不上提醒数百名手下,身形陡然拉出一道残影,转瞬间倒退上百丈,在小院围墙上生生撞出一个人形窟窿后又撞断数株古松老树,才停住身形。
无数繁复的金色符线在王妃娘娘的白衣上蜿蜒流动,勾勒出一只扬首的凤凰,一声凤鸣响彻天际,犹如君临,高贵无比!瞬间燃成冲天火焰,照亮了三旗镇的大片夜空。
眨眼间,梧桐树几百丈内成百上千的兵士被烧成灰烬,树木建筑被夷为平地,变成一片废墟余烬……。
刚刚站定的田铁山仰头喷出一口鲜血,身受重伤摇摇欲坠,惊恐的眼神看着重新沉入死寂的黑夜!
……
北重山背着龙涛进入密道,其间漆黑如墨。
他袖中飞出一张画着小团火焰的普通纸符,指尖灵力轻吐灌入其中。
金光乍闪,纸符一线飞出,密道墙上成排的火把被次第点燃,北重山长吁一口气,向前急速奔行。
忽然,龙涛毫无来由的一阵心悸,向北重山问道:“北叔,我母亲叫什么名字?”
老管家早已预测到了结果,王妃娘娘为了救儿子连坠七境,然后一定会舍命重伤田铁山,这样才能保证他带着龙涛安全离开。
老管家眼含热泪内心沉重,似乎没有注意到龙涛问题的蹊跷,轻声答出三个字:
“凤栖桐!”
龙涛默念着那三个字……。
有种称谓,从未曾有却稍纵即逝,是母亲。
有种仇恨,刚已存在便深刻于心,黄雀侯!
……
龙涛重伤初愈,在颠簸中再次坠入半梦半醒之中,梦中的景象异常支离破碎。
大地白茫茫一片,他端着自己的加长重狙,满身是伤伏在石后,枪管尾端刻着一个篆体的“龙”字。
瞄准镜里显示出一块高约半尺的皴黑石头,呈现不太规则的椭圆形,就像一座微缩的浑厚山丘,沧桑古朴。石头顶部有一块圆形的白色斑点,竟然散发着皎洁的白光和幽幽的云气,如同山顶的一轮圆月,在云雾缭绕中若隐若现。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对着石头念念有词,那老头是个只有三尺多高的侏儒。
随着老头嘴巴的翕动,那块石头似乎被慢慢点燃,无数道经脉一般炽烈火红的纹线突兀浮现,自上而下恣意蔓延开来,发出耀眼的金芒。神秘的圆形白斑处,原本幽幽弥散的雾气竟然开始磅礴沸腾。
龙涛禁不住焦急万分,左臂上的水墨纹身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弱光芒,瞬间充满了力量,他迅速端起加长重狙扣动了扳机。
枪口喷出一道淡金色的火焰,加长子弹瞬间撕开千米气流,射进了石头发出的光芒之中。
“嘭”,一声沉闷的枪声才开始在雪谷中悠悠回荡。
石头发出的光芒并没有因为被子弹击中而衰减,反而更盛,随着枪声充斥在天地之间。
龙涛猛然感觉自己坠入一条汹涌奔流的大河之中,在身边涌动的却不是河水,全是不停扭曲闪烁的金色光线,犹如一条时光之河……。
他修长的身体在金光中不停起伏,咬牙抓着一条手臂,唇齿间已是鲜血淋漓。那条纤细手臂洁白无瑕,如葱手指无力的张开,就像一朵将残的五瓣莲花……!
龙涛的身体渐渐僵硬无力,丰朗的面容在无尽苦痛中扭曲,再也抓不住纤藕般的手臂,看着那朵莲花寸寸消隐,湮没在如水的金光之中。
一声巨响,所有的金光都劈在龙涛身上。
两滴鲜血混合着泪水从他呲咧的眼角流下……
龙涛在苦痛中猛然惊醒,发现自己只要回想这个情节便会头疼欲裂,冷汗湿透衣衫!
此时,北重山背着龙涛从小院所在山丘后面的一个隐蔽洞口穿出。
龙涛大睁着双眼茫然望着小院所在的山丘,那是这一世的龙涛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
此时皎洁的圆月缓缓升起,散发着悠悠的云气。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