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往常一样,中午下班杜妍骑电动车来秦御小学接儿子。残联距离学校三站路,可是今天因为心里老琢磨着那个大学时的前男友,全然忽略了来来往往的车流和人群,很快就到学校门口,似乎连一站路的时辰都没用上。已经放学了,可是儿子却不在,平时他应该站在门口右侧的宣传栏下等她,莫非还没有下课。可是当她忽然看见宋耀庭在和女儿说话时,立即意识到这个判断是错误的,因为宋耀庭女儿和她儿子都是一年级三班的学生。她往宋耀庭那边走的时候,对方也看见了她,“杜妍,接儿子吗?不是被你家掌柜的(塬上方言,丈夫或妻子之意)接上了吗?”杜妍急问,“啥时候?”她心里暗暗骂这个老同学,真是天下第一的麻木,她杜妍现在还有什么掌柜的呢!宋麻木看她一脸愠怒,也意识到自己的口误,忙说,我刚才看见孩子他爸和一个女人......哦,你瞧,他们不是在那边站着嘛!
杜妍顺着宋耀庭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五短身材、头发稀疏的前夫正和儿子在一家烧烤店门前说话,旁边斜靠着一位花枝招展的年轻女子。这个打扮的像画眉鸟一样的女子正是车震门事件的女主角,随着一张离婚判决书的面世,画眉鸟终于堂而皇之地从幕后走向了前台,从地下工作者华丽转身为黄塬市国土局副局长的贤内助了。不看则已,一看气不打一处来,杜妍几乎是无视路上的行人,推着车子撞到这对狗男女面前的,“你这是要干啥?”她的声调都变了。副局长慌忙给儿子塞了几张钞票,夺路就逃,由于走得太慌张,其中的一张钞票没有被儿子接住,被风吹到卖红薯的脚下,画眉鸟又折回来捡上,装在自己的衣兜里。宋耀庭劝道,别生气了,也是他的儿子嘛,就是有一点,他为什么非要带这个女人来呀!
这件事情终于促成了杜妍几近报复性的决定。
春日迟迟,卉木萋萋。甄帅的这顿午餐味同爵蜡,心神不宁。他在餐桌上调整了作战思路:将士出征的愿景被一张和谐的夫唱妇随春游图遮盖了,明天,还是去躺城西吧,孤寂的老岳父好久也没有见他这个心猿意马的女婿了,北山上老岳母的墓地也期待着他和苏琼去叩几个头。红楼的简单装修也进入尾声,洪伟派来的两个干活的还在等待他的签字验收。甄帅的劳碌之命,注定将囿于已逝父亲的先验谶言里。甄帅注定也是徒劳无助的,他既不能像古代的失意君子一样仰天长叹,又不能像当今的失恋少年那样放声大哭,他只能默默承受着,承受着这本不该承受的失落、羞愤和痛楚。甄帅,醒醒吧,花前月下、笙歌夜醉此后与你无缘!
卫如婕早就注意到了甄帅的失魂落魄,她看见他吃饭时的举动很异常,他虽然夹着饭菜,可是眼睛却一直盯着手机,其中有几次筷子都没有插到盘子上。这会儿饭已经吃完,餐厅的人走了一大半,但他的目光却看的很远很远,似乎墙壁后面有一个巨大的游轮正渐渐淡出他的视线。卫如婕一直藏着一个疑问,她想这个疑问也许才是甄帅眉头紧锁的真正原因,她想把它端出来,又觉得它还熟的不透,就像农田里缺少日晒的西瓜,可是,甄帅又是这样的孤苦伶仃,怎能置身不顾?于是她轻轻问,部长,有啥事吗,看你一脸忧愁?
甄帅一副大梦初醒的样子,没有,我有点困,怎么,你还不走,中午得休息一下啊!说着起身往出走。卫如婕说,夏雨的房子可能买下了,还在喜鹊桥那边。她这句活意味深长,似有未尽之意。甄帅说你怎么知道的,卫如婕一笑,你不好打听的,我得打问清楚啊!甄帅觉得这话也不无道理,又问,她是不是和那个光头雷强走到一块了?
没有,夏雨这姑娘可精着呢!
这时,杜妍的电话打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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