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漓又被闹了个大红脸。
接下来的几天,景家父子就开始用砖头和铁棍木板磊架子,印漓和薛母帮着除草。固定烤炉的地方就选在院子前头,旁边不远就是景家父子的小训练场,也被改造了一下,小孩大人皆宜的玩乐场所。
“之后再放几张桌子,就成了。”薛母看着完工的固定烤炉场地,颇感欣慰:“来来,咱们照张相。景荣去把相机拿出来,给我跟我儿子照一张。”
景荣:“……好。”
一家人嘻嘻哈哈笑闹着,景父也跟着来劲,照完后就开车去镇上加急冲出了照片。人手一份,印漓拿了大家一起的合影,缩小了放在钱包里。
这样的日子虽然辛苦,但是很快乐。可惜快乐也并非是长久的。
印漓该回去了。
走之前,印漓跟景父的仓库里拿走了一背包的木材,都是一些边角料。景父知道印漓喜欢做手工,还特意把他们余下的一些小零件也给印漓装包里。
“有空就常来玩,过年景荣的哥哥景渊就回来了,给你们介绍一下。”薛母把印漓送到门口,景父开车送印漓回去。景荣本来想送来着,可经历了林场进贼的事情,景荣不放心薛母一个人在家。
“嗯,我一定常来。阿……干妈再见。”
“嗯,再见。”
景父给印漓送到了高新区,印漓在路边下车了,道别了景父,印漓脸上的笑容一下就淡去不少。
他们家现在就只有他奶奶和他爸爸,奶奶偏爱印秀姑妈,从印漓有记忆以来,他们每年过年几乎都在王家过的。一家人都高高兴兴的,唯独印漓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外人。
“呼……”印漓呼出口气,强打起笑脸,往家里去了。
江城的年是从腊月二十七开始。这一天,景荣的大哥景渊回家了,然而家里人都走不开,景渊是自己打车回来的。
一家三口都在门口翘首以盼,等到那辆出租车停下时,景荣都不自觉放轻了呼吸。上一世,他最后一次见到景渊的时候,是在案发现场。景渊穿着的灰色西装被脏水和血水染成了暗黑一片,他的脸色惨白一片,眼珠上覆了一层灰白的膜,死不瞑目。
咔哒。
车门打开,一条长腿迈了出来,然后景渊站在了景荣他们面前,年轻的、完好无损的。
景渊比景荣大五岁,个子比景荣矮一点,但模样却精致许多:剑眉飞拔、目若朗星、鼻若悬胆、唇薄如线,在他的左边嘴角下方落了一颗极其细小的朱砂痣,如同被针尖戳出的血珠,平添了几分艳色。
景渊长得很好看,跟容怀书的雌雄难辨不一样,他是公子如玉。景渊面无表情的时候有高岭之花的姿态,但是一笑起来,那颗朱砂痣仿佛都活了,画出一片妩媚——这也是景渊从懂事开始就不苟言笑的原因,到如今,面瘫的技能已经练得炉火纯青。
“爸,妈,景荣。”景渊在家人面前,却从不吝啬笑容。
“回来就好。”薛母高兴地抱了抱景渊,然后递给司机一个红包,景父帮忙把后备箱的行李提出来。
“哥。”景荣轻声叫了一声,走过去紧紧抱住了景渊。
景渊惊讶了一下景荣的热情,随即笑开。他拍拍景荣的背:“长结实了不少啊。”
景荣深呼吸了一下,然后才松开景渊,笑着点头:“嗯,跟爸练了些拳脚。走,给你看看咱林场的新面貌。”
景荣带着景渊进屋,黑虎从林子里撒欢跑出来,围着景渊晃尾巴,直到景渊伸手摸摸它的脑袋才消停。
“咦?这是……要做什么?”景渊一到院子跟前,就看到了开辟出来的那片烤炉院子,草地平整铺着砖路,几个砖头磊的架座上都分别顶着一个巨大的油桶,油桶中间还有提手,不知道是干嘛用的。
景荣嘿嘿一笑,带着景渊走过去,打开了一个油桶。里面崭新的铁网和上般部分的挂钩跃然眼前,景渊一下明白了过来。
“烤箱?”
“嗯。”景荣说道:“江城木材有几个大头供应商,我们家一直被排挤着。索性就用地皮来做点生意。这个,废物利用,聪明吧。”
“你得意什么啊?”薛母这时候走了过来,拉着景渊就笑开:“这些都是印漓想的主意,都用的林场里的闲置东西弄的。还有这个,我这秋英花的胸针,也是印漓做的,好看吧。”
景渊笑着点头:“好看……印漓是谁?”
景荣:“我朋友。”
薛母:“我儿子。”
景渊:“……啊?”
景荣无奈笑了,带着景渊回客厅坐下,又拿了被薛母框起来放茶水柜上的照片,指着印漓说道:“这个,我同学,被妈给强行认了干儿子。”
景渊闻言笑了,点头道:“长得挺乖巧的,有空得见一见我这干弟弟。”
“我生日的时候就请他来玩。”景荣跟景渊保证道:“你一定会喜欢他的。”
“嗯。说起来,你生日想要什么,十九岁可是要过大生的。”
江城习俗,男过九女过整。
景荣耸耸肩:“没什么特别想要的啊。”
景渊挑眉:“你去年说,生日的时候想要音响来着,不要了?”
景荣眨眨眼,他是今年夏天重生的,去年的事情对他来说,已经是几十年前的记忆,他哪里还记得。景荣立刻开始傻笑:“男大十八变,而且现在我也不喜欢那些东西了,真要给我买礼物的话,就买一副手套吧。”
景渊看着景荣好一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