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又将到哪里去?”
被生擒的骑士已经醒来,精神似乎有些恍惚,自从醒来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屋顶。借着火光,林斌知道了骑士的身份,尽管狼狈不堪,身上多处创伤,戎袍也已经认不出颜色,但骑士应该是一名汉军无疑。
“完了,这下全完了……”骑士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也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一直在重复同一句话。
公孙宏往前一步,拉着林斌就想往后退……
“禁卫,是长安的皇城禁卫!”公孙宏看上去像是发现了什么,“在何处发现此人?”
长安的皇城禁卫?林斌虽然迷惑一个远在长安的禁卫为什么会跑到北疆来,但还是回答了公孙宏的提问。
“送回去,快点送回去!”
林斌以为公孙宏疯了,送回去,这都要送到哪才算‘回去’啊?又问了几次,却是看见公孙宏也不答,竟是学着那人一直喊什么“全完了”,喊得全屋子里的人满头雾水。
“还不醒悟吗?!是长安的禁卫!如此说来,我等大祸临头了,竟然劫持了禁卫!!!”
劫持?林斌心里本来就有一股子邪火,救人反倒成了劫持。他本来想让公孙宏帮忙出主意,没想到这丫的却大吼大叫起来,而且还是喊些莫名其妙的话,邪火一窜不可收拾,迈步向前,一击右勾拳击中公孙宏的腮部,把公孙宏这个人击飞出去,撞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哼。
林斌看都不看一眼从地上爬起来在苦笑的公孙宏,来到骑士榻边,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往上一提,“说!你是谁;从哪里来的!?”
骑士诡异的笑了笑,“擅离职守,按大汉律,责二十军棍;阵前退缩,伍长退杀什长,什长退杀队率,队率退杀屯长,屯长退杀军侯,军侯退,全军皆死。你犯了哪一条?”
林斌把他往榻上一摔,“关你屁事!快说,你是谁!?”
“哈哈哈,哈……,咳咳!咳……”
林斌满脸黑线,他环视屋内众人,只发现甲贺面无表情,其他也皆是露出担忧的神情。禁卫?这个词对林斌来说并不陌生,但是他不能惊恐,也没有办法惊恐,以其无谓的担心害怕不如去寻找答案。
“我来自代郡,奉军侯公孙熬之命杀出血路袭扰白羊王部。”
骑士又是一阵大咳,边咳边狂笑,“袭扰?弃卒,弃卒啊!好一个公孙熬,好一个门阀作风!我韩说算是长见识了!”
“韩说?可是弓高侯庶孙乎?”陈义一脸惊讶,竟是出声相问。
韩说见有人知道自己,先是一阵沉默,脸上表情也不断变化,最终将眼睛死死盯在林斌身上,随后开始狂问这里有多少士卒,能战者有多少。知道这里有三百余能战之士后,他竟是病态地红晕起来,大赞“好!事可为之,事可为之!既有战马,当可追上!”
林斌没有时间听他们套交情,一连追问,韩说却是左右它言,到末了,韩说拿出一个铜令牌很严肃的告诉林斌,无论这里有多少军卒,从现在起全部归他指挥。林斌恨不能一刀捅死这个口出狂言的伤汉子,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也只能从命。汉军军律,边军失去长官的前提下,若有敕令来自长安的禁军收拢,必须无条件服从,不然就是叛国罪。
非常讽刺的,他们有如丧家之犬夺路而逃的时候没人来管一下,快要到了河朔却冒出一个禁军,凭着一块鬼画符一般的铜牌就成了这支队伍的指挥官。
……
“我需要你相助!”
屋里只剩下林斌与韩说两个人,他们相视良久,韩说突然变得非常诚恳,告诉林斌,他需要帮助,夺了兵权也是迫不得已,他现在已经不能作战,恳求林斌能率人追赶西北方向的一股匈奴骑兵。
韩说的身体很虚弱,像极随时都可能因为咳嗽太剧烈把肺给咳出来,“今日你助我,待来日,我若不死,可向郎官李当户保荐,不但可免你率军私逃之罪,还可举荐你入宫……”
“李当户?”林斌想起那个永不屈服的汉子,两个多月过去了,还是第一次再次听见这个名字,而从韩说那里听来,李当户似乎很有人脉似得。
“正是!”韩说见林斌态度松动,以为是一个贪图升迁的人,“此事你若办成,被今上召见也非不可能。事出从急,我无法告诉你发生何事,但若你办成……成……”
林斌正听着呢,却是看见韩说脑袋一歪,以为死了,伸手探去,发现还有鼻息,只是又昏了过去。
“追一股匈奴人?”林斌站立起身来,回身看去,果然看见公孙宏靠在门边,“他又昏过去了。”
公孙宏眼里闪动凶光,“此人断不可留!”
窗外人影一闪,还没等林斌和公孙宏出声,却是甲贺从窗户跳进来。
“……”林斌看见公孙宏呆了一下,随即又恢复正常,转头看向甲贺。
甲贺走到韩说榻边,缓缓地将腰间的剑抽出来,回头,声音里不带任何感情:“大人,要贺代劳吗?”
公孙宏张大嘴巴,抬手指着甲贺,竟是感到非常吃惊。他转头看向林斌,却是看见林斌嘴唇一翘,好像很满意的样子,刹那时,公孙宏发现甲贺放在窗户旁边的弓与箭,好像明白了一些什么事,竟是被吓出一身冷汗,“他……,他、他派甲贺监视我?这、这……”
林斌摇摇头,发现公孙宏的异样,也不点破,“距离此处往西北方向有一股匈奴人,人数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