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和ròu_tǐ的交替折磨。
首先就是得tuō_guāng光,这都不用说了,云一鹤的思想建设直到拍摄开始都还没结束,基本就是硬着头皮上的。而当他围着浴巾站在韩峻熹面前,那死直男还一个劲儿上下打量他,笑着说我就说了吧!你看你身条儿这么好,你看你这又长又细的腿,你看你这宽肩窄腰小翘臀……
云一鹤开始觉得燥热。
接着,韩峻熹打开镜头盖,让他坐到已经摆好位置的沙发上之前,先说了句“把空调关了吧。”
什么?!
北京最热的那几天,没有大面积通风窗口全靠电子机械手段制冷换气的夜店里,你让我把空调关了?!就算屋顶足够高,空间足够宽大,也是真的会热啊!!
“你委屈委屈,我想要那种自然而然的汗珠,微微一层,喷水达不到那个效果,光影感觉不对。”
“不是,峻哥……”
“你放心,不会一直让你热着,咱们不是还有拿着冰块和酒杯之类的照片嘛,到时候就凉快了。”调整着相机的光圈,似乎在强买强卖自言自语的男人冲对方笑笑,“哦对了,我还得先给你化个妆。”
什么?!!!
“不会吧峻哥……”
“别怕别怕,就画个眼线。”
“你还会画眼线?!”
“跟我妹学的,来。”边说边从那条黑色牛仔裤口袋里掏出一支黑色眼线笔,韩峻熹几步走到云一鹤跟前,都没怎么迟疑或者再征求一遍对方的意见,就用嘴咬下笔帽,伸手托住人家的下巴,轻描淡写说了声“闭眼”,就直接下了手。
这就算是赶鸭子上架了吧……
tuō_guāng,闷热,还化妆。
云一鹤到了某种极限。
但是,当他忍耐着,等到那动作令人意外地轻柔的男人帮他画好眼线,又把自己的手机摄像头当镜子递给他“过目”时,云老板一下子愣住了。
他没想过,他从没想过,自己可以是这个模样。
之前,他是体面光鲜的夜店老板,干干净净,漂漂亮亮,水当当,香喷喷,周旋在各色人等之间,潇洒大方,游刃有余。
而镜头里,他是个头发有几分刻意的凌乱,眼睛有几分性感的迷蒙,光溜溜,汗津津,周身上下每一寸每一丝每一豪都叫嚣着诱惑的男人。
不,是雄性。
他觉得自己已经不再是人类,而是随时可以兽化的异种。如果说之前祁林的保守风格体现了他店内的高雅和不流俗,那么现在韩峻熹打造的全新的他,无一处不浸透了夜店二字应具备的,最大程度的药性和毒性。
让你不来都不行。
那之后,云一鹤没再对于韩峻熹的安排有半点怀疑或是却步。
他被事实说服了。
事实,就是拍出来的一张张照片。
在那些照片里,他像个王者一样,坐在宽大的黑色沙发上,两腿之间搭着黑羊皮。
在那些照片里,他像个丛林部落成员一样,站在厚重的天鹅绒帘幕后面,肩头裹着豹纹毯子。
在那些照片里,他像个正在施法的巫师一样,微微躬身伏在吧台上,嘴里叼着自己的钻石耳钉,面前摆着装着六大基酒的一个个精致透亮的水晶玻璃杯。
在那些照片里,他像个不按牌理出牌的顽童一样,手捧着冰块,自下而上看着镜头,探出舌尖去舔凝结的水珠,然后任由融化的水滴沿着漂亮的手臂线条滚落。
就是在那些照片里,他彻彻底底,撕裂了、割舍了、抛却了旧的自己,那个优雅俊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自己,野性了一回,放荡了一回,无所顾忌了一回。
他觉得自己几乎要在这种闷热也燥热的氛围里迷失,引领着他迷失的,是那个举着相机把他一寸不落摄入镜头里的男人。
那男人绑着马尾,光着膀子,赤着脚,站在沙发上,跨在他身体两侧,自上而下看着他,告诉他该怎么摆姿势,告诉他该怎么去舔那些冰块,告诉他如何自然而然好像不经意间抬起眼睛看向镜头。
云一鹤觉得自己要炸了。
他并不是个很容易出汗的人,但被那个根本没拿这种拍摄方式当回事,也根本读不懂他的取向的男人,以那样的姿态……“君临”着,他是真的已然在周身拼命冒热气的同时产生了幻觉。
他舔的,还是冰块吗?
是吧,应该是吧,至少他觉得凉,所以他的舌尖碰到的不是那热乎乎的一根才对。
哦天……
到最后,云一鹤听见那句“大功告成!”时,只剩了虚脱一般扔掉冰块,瘫软在沙发上,发出悠长悠长,带着极度亢奋后的疲惫似的感觉,听来都有几分委屈了一样的叹息的力气。
而那个始作俑者,则摘掉沉重的相机,摆到一边茶几上,一把拽掉绑头发的黑皮筋,弄松散漆黑的头发,两手叉腰,冲着他笑。
“辛苦了辛苦了,云总你歇着,我给你开空调去。”
韩峻熹边说,边就那么赤着脚走到吧台边,一口气把墙上的空调开关拧到最大,他端起刚刚拍照用的一杯tequila er,仰着脖子,一饮而尽。
然后,那照例根本没看见墙上禁烟公告的男人,抽出烟来点上,就像刚酣畅淋漓做了一场大爱一样,舒舒服服,连续抽了好几口,才隔着烟雾,看向已经起身围好浴巾的云一鹤。
“好点儿了吧,你过来,这儿是风口,凉快。”
沉默了几秒,云一鹤摇头。
“我得先冲个澡了,